夜宸舒捡起过钥匙,磕磕碰碰好半天才替自己打开了镣铐,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是先去找宋翰出口气,还是先去找个地方清洗一番,换套衣衫。
正思考间,只见罗丁带着几位奴仆提着热水走了进来,把水倒进了房间的浴桶里。
罗丁把一套干净的衣衫递给夜宸舒,道“夜……姑娘,王爷吩咐……吩咐我们给……给你……送衣衫和……热水来。”
这宋翰还算有心,夜宸舒暗暗道,那么大约不用打死,直接打断另外一条腿便是了。
夜宸舒打发走所有人,便迅速地脱掉了已经脏了的衣衫,走进浴桶,温热的水终于让她的尴尬稍微缓解……
顾若抒和竹沁来到天香居,里面的人却道四皇子今日在王府,所以她两人不得不改道到四皇子府。
哪知道刚到四皇子府上,宋翰就叫苦不迭,“三嫂,你真是给我送了一个大麻烦。”
“夜姑娘帮过我,我却无端地给她下,实在是不太光彩,所以现在我是来负荆请罪的。”顾若抒缓缓道,“四皇子,我只希望她心中的怒气不要波及到你。”
宋翰苦笑道“已经来不及了,恐怕她就算知道是三嫂你下的迷魂药,现在最恨的人,依然会是我。”
闻言,顾若抒一脸狐疑地看着宋翰,一字一顿地问道“四皇子,你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竟然如此笃定她现在最恨的人会是你?”
“我……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呀。”宋翰吞吞吐吐道,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把害得夜宸舒失禁弄脏了衣衫的事讲出来。
他这个态度,更是让顾若抒怀疑。一向坦坦荡荡的四皇子,此时说话却吞吞吐吐,肯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不过,她一向是看破不说破的性格,既然他不愿意说,她自然也不再问。
“夜姑娘此刻在哪里?”顾若抒缓缓问道。
宋翰想了想,道“她此刻大约在沐浴吧。”
“你连她此刻在沐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顾若抒有些许惊讶,低声问道。
宋翰苦笑,这下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干脆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三嫂,我们先去我府中花园的凉亭小坐片刻,此时春光大好,桃红杏粉梨白,风景如画,美不胜收。我们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岂不甚好?”
“好。”
夜宸舒沐浴完毕后,开始穿衣衫。奈何宋翰让人送来这衣衫与自己素日行走江湖时的穿着大不一样,着实繁复,她捣鼓了半天,才把衣裳穿好。她拿起自己的长鞭,怒气匆匆地走了出去。
宋翰和顾若抒刚在凉亭的石桌前坐下,就听到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宋翰。”这声音不是夜宸舒又是谁?
他们两人还来不及回头,一道长鞭就朝宋翰挥舞过来,力道极大,赫然生风。
宋翰虽然腿上有隐疾,但昔日终究算得上高手,身形微晃,躲过了她这一鞭。
夜宸舒冷哼一声,紧捏长鞭,还欲出手。
见状,顾若抒立刻起身道,“夜姑娘,昨日给你下迷魂药的是我,不是四皇子。”
闻言,夜宸舒收回了准备甩出去的鞭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若抒。从初见时,她就觉得这燕北王妃明艳无比,眉眼之间那份镇定自若让她生了好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位让自己心生好感的王妃给自己下了迷魂药。
良久,夜宸舒终于开口道“那日我见你丝毫无异常,你是怎么做到的?”
“昨日你从厨房回到雅间前,我在房间角落里点了一支,无色无味,所以你未曾发现。”
“可当时你和你身边的护卫,丫头都在一旁,你们并没有什么不适。”
“我们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无妨。”
“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时我乔装回皇城,我的夫君正被关在天牢。”顾若抒缓缓道,“我想从长计议救他,又害怕夜姑娘会暴露我们,所以出此下策,还望夜姑娘理解。”
闻言,夜宸舒冷笑,“王妃,如果我先摔你一鞭,然后再来给你一颗糖哄你,你待如何?”
“不知。”顾若抒缓缓道,“我未曾真的受过夜姑娘这一鞭,焉能知道最终会如何?”
“你倒是挺会顾左右而言他。”夜宸舒的瞳孔突然放大,手中的长鞭已经往顾若抒身上招呼过去。
一旁的宋翰见到后,立刻冲过去,把顾若抒护到了身前,那一鞭生生地挥洒到了他的身上。幸好夜宸舒见顾若抒单薄,这一鞭并未用上什么力道,虽然生疼,倒也没受内伤。
此时,一旁暗中守护的三名暗夜卫顷刻飞身过来,围住了夜宸舒。
见状,宋翰哭笑不得,道“我素日便知晓你们暗夜卫的本事,既然你们守在身侧,为何不在夜宸舒挥鞭那一刻就扔个暗器出来,那样我也不用挨这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