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盛朗熙之后,苏宴的心绪一直不能平静,凭着医生的直觉,她觉出盛朗熙的左臂受了伤,联想到新闻里说他在迪吧国遭受恐怖袭击的事,更加确定他身上有伤。
“刚才撞到他的手臂,他的伤口没事吧?”苏宴想。
想着想着,就念错了段落,苏望恩恩呀呀的反抗,苏宴一个眼神瞪过去:“我给你念就不错了,还挑?”
苏宴撅起嘴巴,十分委屈的样子。
也不管念没念错,段落与段落之间是否通顺,苏宴念完前两章之后不肯再念,她在苏望抗议的目光中把书放到床头,没好气的冲他说:“我想上厕所也不行啊?”
她异常的火气惹来杜凤莲的不满:“你弟弟刚恢复些,你就不能跟他好好说话?”
苏宴撇了撇嘴,信步走出病房。
她没有上洗手间,而是去了走廊的休息室里,休息室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知谁刚才在这里吸过烟,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烟草的气息。
苏宴走到窗户前,把所有的窗户打开,夜风夹杂着暖意徐徐的吹来,她的长发像是精灵一般在风中快乐的舞蹈。
她这是怎么了?知道了盛朗熙的种种恶行之后,本来应该十分恨他,他受了伤,却动了恻隐之心,真想跑过去看看他有没有大碍。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苏宴对自己说。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而是非不分认贼作父,盛朗熙是她的仇人,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可又有小人跳出来反驳:“五年前他派人一把火烧了你的家,五年后他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钱么?就算你五年来吃了很多苦,这些钱也足够补偿了吧?没有这笔钱,苏望也不会醒来。何况他还跟你办了结婚登记手续让你做总统夫人,他纵然有错,也足够抵消了吧?”
苏宴想想这想想那,思绪乱成一团麻。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说一步。”她甩甩头,让那些烦人的思绪抛到脑后。
说了不想,走到电梯的口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如果她没猜错,盛朗熙就是杜凤莲所说的楼上s病房的大人物,她有种想上去看看他的冲动。
“看到受伤的人就想关心一下,这是医生的职业病,真的没其他想法。”她喃喃的对自己说。
上了电梯,到了高一层,从电梯里出来后,苏宴没意外的被盛朗熙的护卫拦截了,她解释了半天护卫就是不让她在这层楼走动,她真后悔没随身懈怠结婚证,想着要不要故意弄出些大的动静把盛朗熙引出来的时候,简闵英姿飒爽的从病房那头走过来,走到苏宴面前,看了她一眼,对护卫说:“让她进来!”
苏宴暗喜,简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我看一眼就走。”苏宴笑呵呵的说,简闵面无表情的走开。
盛朗熙病房的门虚掩着,开着一条半尺长的缝隙,苏宴装着“逛着玩才走到这”的样子走到盛朗熙病房门口,刚想偷偷摸摸往里看一眼,看盛朗熙在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女声透过房门的缝隙传到她的耳朵里:“你知道她有多狠心么,竟然把达达推倒在地上,达达那么小,……还骂我……”
苏宴卷起袖子准备冲进去跟易珂理论,只听盛朗熙说:“她脾气不好,容易冲动,希望你别她计较,……上次在我的生日宴会上,你背后捅她那一刀……”
苏宴陡然睁大了眼睛,盛朗熙的生日宴上是易珂对她下的黑手?全身像是掉进冰窟一样冷,他们二人后面说的什么,苏宴没心情再听下去,她踉踉跄跄的往回走,中途路过简闵,她讥讽的看了她一眼,与她擦身而过。
苏宴乘坐电梯一路下到大楼最底层,她坐在小公园的休息椅上,背后像是盘踞了一条蛇一样让她心生恐惧,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世界?总统可以用钱买人an子,随便烧人家园,易珂因为嫉妒差点把她杀死,身为最该起表率的作用的盛朗熙明明知道却不追其罪责,他们谈论这些的时候竟然可以那么云淡风轻。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苏宴喃喃细语。盛朗熙一定是怕他当年找人代孕的事泄露出去毁了他的前程,他位高权重自己不好动手,所以才找了跟他一起长大最不容易引起人怀疑大家闺秀易珂。
对,一定是这样的。
盛朗熙要杀她。冒出这个念头后,苏宴顿时全身颤抖起来。以前没觉得盛朗熙这个总统有多可怕,现在才体会到,他对付她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苏宴再也坐不住了,踉踉跄跄的起身,上台阶的时候差点绊倒,到了苏望的病房已是双腿无力全身瘫软。
“后面有鬼追你啊,跑这么快?”杜凤莲没好气的说,
苏宴忽地抓住她的胳膊,紧张的说:“妈,我们快点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