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闷头狂吃的萧慕锦在注意到苏宴的不对头后,按住了她欲要给自己倒酒的手,压低声音说:“来之前我们怎么说的?”
萧慕锦也真是有胆量,跟盛朗熙水火不容的时候,竟然敢带着苏宴深入地方,参加最大敌手的婚礼!
不是他太爱嘚瑟,实在是拗不过苏宴那股子倔强劲儿。
他真是不明白,什么叫做“看见他结婚就死心了。”
他不结婚,难道还想着往后的日子里跟他再续前缘?
来之前,萧慕锦跟苏宴约法三章,只能看不能说话,只能吃不能喝,只能笑不能哭。
“这里酒都是好酒,不喝白不喝,我没名没姓的跟了他那么多天,没有青春精神损失费,多喝他点当补偿还不行吗?”
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儿新人在众人艳羡、祝福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捧着圣经的牧师,苏宴眼睛酸涩的难受,下一秒就要有东西从里面溢出来。
“不行。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萧慕锦抢了苏宴手里的酒瓶,放到他的身侧,看了一眼苏宴,神情马上紧张起来。
抽出几张纸巾塞进她手里,小声骂道:“不让你来,非要来。来了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我在这里被乱枪射死,你就使劲儿哭!”
苏宴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微微抬了下巴:“谁哭了?我才不是那种失恋了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太没品了。”
是,你不只会哭哭啼啼,还会醉成烂泥,萧慕锦撇了一下嘴,决定不再提前两天她伤心成鬼的样子。
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易珂夏挽着盛朗熙的胳膊,两人踩着红毯,在耳熟能详的婚礼进行曲中走到了头发花白的牧师面前。
牧师慈爱的看着一对儿新人,以上帝的名义向他们送去祝福,当牧师说到结婚誓词,问盛朗熙愿不愿意娶易珂为妻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愿意。”
苏宴的内心刮起了狂风巨浪,冷勾着唇角看着那个曾经把她拥入怀抱,与她彻夜欢战的男人,眼中跳跃的怒火,似乎马上就要喷薄而出,把那个信口开河的男人烧成灰烬。
我愿意。
呵呵,原来他娶一个女人是这么容易,那么神圣的话,经他的口,却是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我愿意。
说的真是顺口!
眼中的怒火一点点的散去,最后变成冰封冷绝的寒意,苏宴觉得自己真是傻,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不死不活。
来之前竟然还在幻想,幻想着盛朗熙只是在给她开一个玩笑,这场婚礼其实是为她准备的。
只要他肯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披荆斩棘,她都跟他一起,一起面对任何艰难困苦,悲伤忧虑,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真是傻。
在新郎新娘交换了戒指,新郎亲吻新娘的额头时,苏宴面无表情的随着众人一起鼓掌,缓缓的站了起来,对身侧易了容的黑人萧慕锦说:“好戏看完了,我们该走了。”
在如潮水一般的掌声里,没人发现从那个富的流油的国家来的王子公主提前离了席,即使那么肤色、装扮都那么显眼,但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新郎新娘的身上,没人发现在各种肤色都有的超级贵宾席上少了两个人。
盛朗熙却发现了。
他眼睛的余光随着那抹黑的发亮的身影微微晃动,直到那抹黑影从婚礼宴会厅消失。
从苏宴一出现,盛朗熙就发现了她。
她身上好像有种不同于常人特质,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能吸引他的目光。
他不动声色的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她,心里惴惴的怕被人发现,不敢看的太明目张胆。
他真佩服她的胆量,在这个风口浪尖,做为被半曝光他的前妻,竟然敢来参加他的婚礼。
他也佩服她的创意,把自己涂成黑肤色的人,混在一堆异国肤色的人里面,丝毫不让人起疑。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苏宴戏言,如果将来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因素让他们分开,他们重新组合家庭,她一定要带着达达去参加盛朗熙婚礼,在盛朗熙给宾客敬酒的时候,让达达抱着他的大腿叫爸爸。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盛朗熙只是一笑而过,他跟她都已登进结婚,除非死亡,没什么能把他们分开的吧?
现在想想,他还是把这世间的事看的太简单。
这世间的事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他跟苏宴如胶似漆的时候,绝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收尾。
苏宴没有食言,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到他的婚礼上,盛朗熙想,刚才台下的她,眼中一定盛满了不屑与嘲讽。
她就是来看他笑话的,看他如何跟一根木头一样机械的完成婚礼流程,看他用怎样的假面对前来参加这场婚礼的宾客笑的虚伪、僵硬。
她看透了他,故意来看出丑,故意来看他不开心不幸福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