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叹口气指着苏宴说:“你啊你,脾气就不能收敛点?”无意中碰上萧慕锦阴冷的目光,老吴轻咳一下,闭了嘴。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这天下午苏宴就受到了来自医院的召回令,院长亲自给她打的电话,语气委婉的说了上面把她从医学界除名的事情。
以为盛朗熙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苏宴挂了电话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大声嚷嚷着说要找盛朗熙讨个说法,萧慕锦拦了半天没拦住。
失去理智的她一股脑的冲到灾区第一线,遥遥的看见那个特别欠扁的身影,刚想过去找他理论一番,蓦地发现那个特别欠扁的人走到一位银发稀疏的老人面前,蹲下来跟老人说了什么,然后背过去身子。
老人不知为何在伤心,抹了一把泪水,对着盛朗熙的背迟疑了一下,然后颤巍巍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趴在了盛朗熙的背上。
盛朗熙抓住老人的双腿缓缓的站起来,唇角勾了一丝柔和的笑。
夕阳西下,连续阴郁了好几天的天空在傍晚放晴,橘红色的晚霞安然的铺满天边,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万丈金光,毫不吝啬的照在了盛朗熙以及他背上那位老人的身上。
盛朗熙背着老人,步伐稳慢,一步步的踏过废墟,踏过狼藉,踏过令人心悸的灰色地带,他如老人的儿子一般背着她,一步步踏向没有伤害的安全地带。
苏宴从没看过盛朗熙这样一面,退去身上所有华丽的光环,如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一样背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他的身后是静默低垂的晚霞,太阳的余光不遗余力的贡献着最后一丝光辉,盛朗熙像是从遥远的天边,踩着满地的碎金而来,整个人高大模糊且异常温暖。
他是首长,是负责人,把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辈出废墟,本是一件说出去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的场景却让苏宴生出一种类似感动敬佩的情绪。
因为被医学界除名而积攒的满腔怒火,这个时候也都烟消云散。
她站在盛朗熙看不见的地方,遥遥的注视着他,注视着宛如别人儿子一般普通的一面。
十几分钟后,苏宴蔫蔫儿的回到帐篷里,大家都以为她还在气头上,所以每一个人敢靠她。
萧慕锦啃着一个苹果一晃一晃的走过来,看她一眼:“不让你去非去,又受气了吧?”
苏宴呆坐在一张椅子上沉默不语。
“除名就除名,一个破医生而已。我不是说过了,只要你喜欢当医生,我分分钟钟都能开个医院给你玩儿。”
苏宴抬了头,萧慕锦以为她又要像往常一样骂他,熟料她没头没脑的问他:“萧大哥,你说盛朗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萧慕锦咬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冷哼一声:“不是什么好人!”
苏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他对盛朗熙偏见那么深,才不会说他什么好话。
夜,静悄悄的,一轮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当空。
月华的光辉洒向大地,给灰蒙蒙的废墟披上一层柔软的轻纱。
救援行动进入最后的关键阶段,72小时紧急救援在今夜十二点结束,离凌晨越近被埋在地下的人们生还的可能越渺茫,但是h国广大武警官兵组成的救援队没有因为凌晨的临近有一丝的懈怠,他们累了就靠在墙角休息一会儿,饿了就就着白开水啃几口馒头,伤了流血了,能瞒就瞒,瞒不住了到医疗队简单包扎一下继续奔赴救援第一线。
他们是可爱的人,是纯粹的人,是一群脱离了低级趣味勇于奉献的人。
泥巴裹满了裤腿,汗水湿透衣背,他们任劳任怨,无私奉献。
因为高强度的工作不规律的饮食,盛朗熙得胃病又复发了,他一手撑着疼痛难忍的胃部一边轻拍了一下身边牵着搜救犬不停打盹的士兵让其回去休息一下。
他的一点一滴都被粗枝大叶的简闵看在眼里,她让盛朗熙回去休息一会儿吃点饭,他摇摇手,哑着声音说越是最后关头越要提高警惕,因为一旦发现生命迹象,他们面对施救情况会更复杂。
“报告首长,夫人到。”一个小兵在盛朗熙的身后敬礼响亮的说。
盛朗熙与简闵同时回头,同时蹙眉,盛朗熙第一反应是白天不刚跟那个女人闹过矛盾么,怎么又找来了?
当他抬头瞭望,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一个踩着高跟鞋朝这边摇摇晃晃走来的身影时,他才反应过来“夫人”不是苏宴,而是易珂。
“她来干什么?”简闵凝眉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