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愤怒拍案而起:“凭啥要我去照顾达达,他不是孩子的监护人么?”
明亮的咖啡厅,飘荡着悦耳的钢琴曲,夏夏愕然的抬眼看过去,苏宴呼哧呼哧的用手扇着风,过了几秒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达达生病,我确实有义务过去照顾,但是他盛朗熙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他没空?他没空,他太太呢,做为达达的继母,这个时候不该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么?”
夏夏看着苏宴,眼中气了一层冷意,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道:“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既然你们当爹妈的都不管,那就随我这个老妈子怎样照顾去吧!”
从桌上拿了手包,站起来就要走。
苏宴一把把拉住她的手,挠挠头,最近因为找工作的事都快愁死她了,一生气就不会说话。
话说的乱七八糟,夏夏一定觉得她这是在推卸责任。
“夏夏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碰上夏夏充满探究且带着寒意的眼神,苏宴紧咬一下嘴唇,哀叹一声:“达达现在在哪,我去看看他。”
夏夏脸色马上冰雪消融,反握住苏宴的手:“这就对了,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走走走,我这就带你去!”
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苏宴越想越气,盛朗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当初她起诉到法庭,想要夺回达达的监护权,盛朗熙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法院直接驳回了她这一诉求。
既然非要自己带孩子,那就好好带啊,达达生病好几天了竟然一次都没去看过,还让佣人通知她这个当妈的过去照顾,他到底是怎么当爹的?
苏宴最近也是不顺,为了找工作,她跑了很多家医院,但医院都以她没有医生执照为由拒绝了。
后来她被拒绝急了,便跟一家医院人负责人吵了起来。
“古时候就倡导不拘一格降人才,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还都盯着一张破纸不放,执照难道比一个人的技术还重要,你们不试一下我的水平怎么知道我能不能胜任?”
当时那个负责人一言不发,就只冷冷的看着她,待她说完,就转身走掉,一句话都没说。
估计把她当神经病了。
正烦的时候,夏夏找到她说了达达的事。
她真的不是推卸责任,真的是生气盛朗熙的态度,既然没空照顾,当初为什么不把达达的监护权给她?
这男人脑子简直有病。
在夏夏的陪同下,苏宴到了医院,进了达达所在的病房。
达达无精打采的靠着床头躺着,嘴里叼着一袋纯奶,一张小脸蔫蔫儿的,左手手背上扎着针头,透明的液体通过输液管一滴一滴的输入他的身体里。
苏宴心里一揪,疾步走过去:“达达我的宝贝,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见到妈妈应该很高兴的达达却没有预期的反应,他轻抬了一下眼皮,淡漠的扫了苏宴一眼,把头侧到一边。
苏宴看了一眼夏夏,然后坐在床边握住达达没有扎针的手,笑着说:“达达很不舒服么,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达达把自己的小手从苏宴的手中挣脱出来,把含着的纯奶拿下来扔到一边,态度极其冷漠的说:“我没事,你走吧!”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很沙哑。
“达达你怎么了,是不是打针很痛,哪里痛,指给妈妈看看……”
说着,苏宴摸摸达达的额头,看看他的小手。
熟料,达达不顾左手还插着输液管,猛的坐起来,双手狠狠的推苏宴,哑着声音大吼:“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针头从达达的手背扯了出来,带出来一溜的鲜血,鲜血滴在雪白的病床上,开车一朵朵刺目的小花。
苏宴的身子向后趔趄了一下,怔忪着,困惑的眨眨眼:“达达你怎么了?”
夏夏见达达的手背上流了血,慌慌张张的叫来了护士,护士给达达重新消毒扎针,夏夏在一旁安抚着他的情绪。
达达瞪着苏宴,眼圈红红的,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着想哭的冲动。
到底是个孩子,最后实在忍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达达你怎么了?”苏宴嗫嚅着。
达达哽咽着,抽抽搭搭:“生病了,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就我没有……我想给你打电话,易珂阿姨说你已经跟别人结婚了不再是我的妈妈了……我去找爸爸,爸爸每天都不在家……打针那么痛,药那么苦,除了夏夏都没有人安慰我,我没有爸爸跟妈妈,我的爸爸妈妈都不爱我,我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小孩儿呜呜呜……”
听了达达的话,苏宴心酸难忍,又无地自容。
大人们总以为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殊不知,他们都敏感又脆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父母的爱与不爱。
父母不爱了,不能在一起了,孩子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