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待在盛朗熙数十年,盛尊却从来没问过他的动态,就是当年盛朗熙竞选族长,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说:“既然是民主选举,那就尊重结果吧。”
什么监视,什么预防,到现在六叔才恍然大悟,盛尊不喜欢盛朗熙,不代表他不会让盛朗熙做继承人。
盛尊是个很理智的人,即使对方自己的仇人,为了事业为了利益,他也会把那人纳入麾下,更别说盛朗熙是他的亲孙子。
“你以为我想么,让他做我的继承人,还得让我拉下脸去跟他说好话,但是那你看看盛家的后辈,个个不成器,竟搞些艺术文学啊没用的玩意儿,天天不务正业,也就阿朗这小子还勉强算个人有个商业头脑的人,不找他,难道你真的让我毕生的家业拱手让给别人?”
盛尊抿了一口茶,眼风扫向对面的六叔,只见他的手指摩挲着素白茶杯的杯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盛尊轻咳一下又说:“我知道你也为难,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孩子,想给孩子谋个安稳的下半身,这我都理解,但是没必要争什么总统之位吧?总统有什么好当的,天天忧国忧民,赚不到多少钱,得不偿失。对了,你那个孩子在哪,能让他过来让我见一见么?”
六叔眸色微微一晃,放下茶杯,赶忙说:“那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粗俗的很,怕惹老爷不高兴,还是不见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他身为半个盛家的人,怎么能不让见见?”
盛尊看了六叔一眼,招手让阿龙过来,吩咐说:“查一下六叔的那个孩子在哪,尽快安排我们见面。”
六叔一听,慌的赶忙起身拦住阿龙,笑着对盛尊说:“不劳阿龙先生动手,我自己来安排,自己来……”
六叔转身之际,偷偷抹了一下额头,全是汗。
他算是明白了,盛尊此次过来就是来者不善,他挑明有意让盛朗熙做自己的继承人,就是无形中向六叔施压。
我的继承人就代表我,你跟他作对,就是在跟我作对。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让六叔心生畏忌话,那这一个人就是盛尊。
六叔十八岁进了盛家,从给盛尊烧洗脚水开始一步步成为盛尊的得力助手,不管他现在有多大权势,心中装了多大的天地,见到盛尊仍是一副奴性。
日积月累,已经渗入到骨子里,想改也改不了。
盛尊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其实骨子里阴冷无比,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算计的人,可见有多冷血无情,所以当盛尊说要见苍鹰的时候,六叔才会那么紧张。
盛尊要见苍鹰无非是让他放弃跟盛朗熙争夺总统之位,依着苍鹰那个耿直不会变通的脾气,他肯定不会答应。
不答应,危险就来了。
管你是什么高手什么帮派,只要盛尊想让谁死,他就有一百种方法让那人死。
“那孩子也没说非要当总统,不过是觉得男人应该建功立业,跟着胡闹一下罢了,他哪是三少爷的对手,老爷多虑了。”六叔在心中暗暗斟酌了一番,避重就轻的说。
盛尊端着热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淡淡然的说:“男人想要建功立业干什么不行,为什么非要挤在一个总统之位上?只要你跟那孩子愿意,我愿意把欧美一部分地产分给你们,让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盛尊见六叔不动声色,看似在认真听他的话,其实心里在打着小算盘,他不屑的勾了一下唇角,继续说:“如只是那孩子一人的力量,他十有八九不是阿朗的对手,不过要加上一个你,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六叔吓得腿软,差点给盛尊跪下来:“老爷明鉴,迄今为止老六我可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盛家对不起三少爷的事,还请老爷明察。”
盛尊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唇边逸出一丝得逞的笑:“我不过随口问一下那孩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六叔偷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笑着说:“我多年不见老爷,今日的此一见,心生欢喜,难得有些失态。”
盛尊看他一眼,但笑不语。
盛尊在六叔家里坐了约莫半个小时,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如果六叔还执迷不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六叔再三挽留,盛尊也没留下来吃饭,他亲自推着盛尊,把盛尊送到大门外,一再的表示,只要见到苍鹰,就一定把盛尊的话转发给他。
盛尊前脚刚走,六叔回屋就拨了苍鹰的电话,他的声音里透着焦急:“你现在在哪,快点回来一趟,我找你有事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