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蜀中(2 / 2)

司徒登时大窘,忙不迭道:“不知是县令夫人,失言张狂之处,还请县令多多包涵!”

丹菲这时睁开了眼,目光迷蒙地打量了他一下。酒力之下,她眸若春水,完全没了往日英姿勃发的劲儿,倒十足娇柔温婉,媚色夺人。

司徒的话说了一半,又被她这眼神扫得神魂颠倒,“夫人……夫人您端庄贤淑,做男装亦如英武男子。在下眼拙口笨,胡言乱语……”

他满嘴颠三倒四地,别说崔景钰他们,就是他身后的一群友人,也都听得一脸猝不忍睹之态。

倒是丹菲轻声一笑,道:“景钰,这人是谁呀?”

司徒得了台阶,急忙下来,道:“在下姓司徒镇,字令德,见过夫人。”

丹菲脑子晕乎乎的,想他没有报官职,大概是当地乡绅富户之子。地头蛇嘛,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便点头朝他笑了笑。

这漫不经心的一笑,目光迷离,简直不能更动人了。

司徒令德浑身一震,呼吸急促,耳边似听到了梵音圣歌,整个人都懵住了。

后面的友人眼看崔景钰面如玄坛,赶紧大声咳嗽。司徒令德如梦初醒,窘迫得埋下了头。

崔景钰果断地一把将丹菲打横抱起,在管家婢女们的簇拥下,匆匆出了酒馆,上了马车。

司徒令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车消失在雨帘之中,半晌回不过神来。

“若是能得这样一位佳人为妻……”

“醒醒吧。”友人大声嘲笑,“那位曹夫人可是君侯之女,哪是你我这等乡绅子弟能奢望的?”

暴雨之中,马车停在县衙后府。婢女撑着伞站在车下,过了良久,车门才打开。崔景钰抱着丹菲走下来。丹菲大半个身子埋在他怀里,发丝凌乱,露出半片通红的耳背。

崔景钰不等婢女跟上来,就大步冲进了屋,反脚砰地一声把门踢关上。

婢女们见状,纷纷窃笑着止步。

“笑什么?”阿书道,“赶紧去烧水,待会儿里面定要沐浴。”

“不急啦。”阿诗拍着肩上的水珠,嘻嘻笑道,“若照以往,少说要折腾到申时。今日郎君又在怒中,夫人还得好生安抚他的怒火呢……”

“用不用晚膳还难说……”

“去!”阿书斥道,“夫人把你们惯得无法无天了。少偷懒,都去干活!”

婢女们嘻嘻哈哈地散开。

阿书和阿礼平素最稳重,最得丹菲重用。两人也不敢走远,搬了垫子坐在隔壁的耳房里,做着绣活。

透过哗啦啦的雨声,隔壁屋里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似在欢笑,又似在哭泣,还夹杂着哀哀地求饶。

两个小娘子听得面红耳烧,不住窃笑。

屋里窗帘四合,光线昏暗,旖旎的气息弥散。

丹菲气喘吁吁,手在男人汗湿的肩背上徒劳地抓着,哀求道:“我错了……绕了我吧……”

崔景钰气息沉重,像饥饿的狼一样,咬着她的脖子,“认错归认错……惩罚……归惩罚!”

丹菲崩溃地呜咽了一声,抱紧他的脖子,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一折腾,她精疲力竭,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中,崔景钰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喂她吃鱼片粥。她囫囵喝了粥,又倒头睡去。

梦中,她骑在高大的白鹿身上,在林中跳跃。白鹿带着她飞过高高的山岗,越过山涧峡谷。白云从耳边掠过,鸟儿在身后飞翔。

她感觉到崔景钰拥着自己,轻柔而珍重地吻着她的唇。

后来丹菲问崔景钰,那个司徒令德是什么人。

崔景钰道:“当地几大权贵家族,其中属司徒氏族和范氏最为雄厚。这司徒令德母亲姓范。他是家中幼子,你也见了,他生得不像本地人,高大健壮……”

“夫君,我那日压根儿就没看清个人影。”丹菲插嘴。

崔景钰摸了摸她的头,继续道:“他读书习武都不错。因为是幼子,特别得宠,家里人也没强求他做官或是做事。他便做了一个游侠,到处游历。之前他一直在杭州,后来也在长安呆过两年,去年才因为母亲去世,回来奔丧的。”

丹菲道:“若是个平庸男子,以你的性子,肯定不会多看他一眼,更别提把他身家打听得那么清楚了。”

崔景钰莞尔,“此人确实聪慧精明,心细胆大,最难得的是,会审时度势。若能好好用他,定会为太子派上大用场。”

“阿锦,你的来信已收到。想不到你舅父竟然真的想通了,愿意帮你打探李碧苒的底细。如此一来,你同义云的关系也会有所缓解吧。听景钰说,太平公主返回长安后,目前都还十分老实。但是我觉得以她的行事风格,如今不过是示弱以待反击之时罢了。小猪儿可还好?我买了许多小玩意儿,随信一起送去,给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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