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
“如果……”
声音清浅淡淡吟唱,那神色?颇有几分回忆之色。
弄华阁。
有人闲时操琴,想起上午在东方府出门竟然被细致盘问?自秋狩回来难得出门,更是讨厌这些规矩礼节!
她神色十分不耐,想唱个歌儿冷静冷静?
奈何心事重重?无声复杂。
有人轻轻上前,抬手捞起一把如水青丝,有人声音痴怪,轻柔耳语——
“怎么不束发?”
她一僵,回过神来也不吃惊,头也不回?懒懒。
“哦,不想动。”
有人抓着她发轻轻下滑,青丝如水顺滑,他试着绾起青丝,可惜有断发几缕,总是难以束上?
她懒懒不言,衣着些许单薄,手指闲闲抚弄琴弦,拨出几个细碎的音调。
脑后有人忙忙碌碌,她乐得自在,如同被顺毛的猫儿露出享受的神情,爱怜的蹭了蹭大掌,低笑?
“束不上就别费心思了,你一天也够忙的。”
他却轻轻一簪,轻巧别起了长发。
她一愣,抬手摸了摸,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哟,簪子?”
他爱怜的神色看了看掌中青丝如水,坐到她对面,自己翻起茶杯倒了杯茶,余光悄悄睨着她的神色,傲娇开口?
“高兴吗?”
她毫不掩饰,点点头,笑得满足。
“你第一次送我东西。”
他挑眉,嘀咕。
“我怎么觉着你是在嫌我小气?”
她浅笑盈盈,“民女不敢,殿下赎罪。”
司马玄无奈抿茶,想着最近公务繁忙,几天不见她,今日下朝路过街口难得看见一枚玉簪,便鬼使神差买了下来?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无时无刻想着,便突然忘了在做什么?
他不置可否,转开话题,“刚才的,是什么曲子?最新的舞曲?”
她也淡淡端起茶杯,从善如流。
“不是,随便唱着玩的。”
“从前没听你唱过,不像荣锦的曲子。”
她淡淡的笑,眼光深深,掩藏说不尽的愁?
“从前听过,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不提也罢。”
他失笑,“说起来怪可怕的,你似乎总是记得很多很久之前的事,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才十几岁?”
她娇嗔,白眼一飞
“民女是老妖婆附体,专门吸取男子精气的,洛王殿下可小心点。”
他手肘拄在膝上,托腮看着她。
“女妖都这么美艳?本王倒愿意自荐枕席奉送精气,愿姥姥青春常驻,留人间春景繁盛。”
……
要脸吗?
她觉得这个问题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了。
此时翻个白眼,痴嗔。
“那洛王殿下可要失望了,老身功力有限,终究是要生老病死的。”
洛王殿下笑意嫣嫣,胡扯连篇奉陪到底?
“本王愿陪姥姥生老病死看尽人间百态,请姥姥高抬贵手,放过红尘其他痴儿可好?”
她指尖一滞,抬眼看他,那神情,是分外认真的,可是——
她、不、信。
此时也不多言,淡淡抿茶不语,记得谁说?
宁愿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
洛王殿下得不到回应?心里也是苦涩——
她向来理智冷静,可惜他当初放过了机会生生让两人险险错过,此时她不愿敞开心扉?也终究是他的错,怪不得谁。
“雁儿最近似乎越发懒动,这样对身体不好。”
她举手示意左手端着的茶杯,脸上写着‘本人伤残二级,请不要摧残花朵’。
他无奈失笑,看了看她吊着的右手,心里想着高坐龙椅那人,分外咬牙切齿?
没事玩儿什么老虎!没事聊什么天!没事吃什么饭!
想起那天被老头子拖着吃饭闲扯回去晚了,这厮就表示她自己可以用左手吃饭不用洛王殿下服侍了?越发牙痒!
此时想想也是,她伤了手,做些什么也不大方便,于是也不强求她多多运动,只是靠在石椅后不言,心里却美滋滋的想着,哪怕只是陪她喝喝茶?时光也是分外静缓的。
她似乎闲着便想弹弹琴,奈何单手扶弦还是太过勉强,曲不成调,终究是把琴一挪?傲娇表示不弹了!
他低低一笑,“没别的东西打发时间?”
她恨恨,心里表示实在闲得慌可以去聚缘楼看账本,可是——
好容易闲着,她能愿意吗?!
司马玄浅笑,“那想不想去洛王府喝茶?”
她挑眉表示洛王府的茶比弄华阁好喝?
他无奈摇头,似乎她一句不说也没能影响两个人正常交流,什么时候养成的默契?倒是有趣。
他也不再劝解,也闲闲抬手撩了撩琴弦,却似乎来了兴致?
“不如本王为你谱一曲?想听什么?”
她一愣,认真想了想——
“洛神赋。”
司马玄一愣,没想到这厮一来便来一首难度高的,犹记得当年凝华阁结业考核最难的一曲便是洛神赋,索性最后没人抽到这道考题,想不到这里她倒是点对了?
他唇角一勾,似讥似嘲。
“雁儿果然喜欢直接的。”
难得点个曲儿也不知道客气客气,万一他不会,不是丢了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