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梓叹了口气,便干脆闭上了眼睛,封闭了双耳,眼不见耳不闻为净。而贾文则是听着如潮水般袭来的谩骂声,对着咒轮传音。
“咒轮,如此出尔反尔还反过来出卖我,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我就不能拼死一搏吗?”
咒轮嘴角微微上扬,也传音道:“贾宗主,在这种时候你还是先考虑应该怎么和这些弟子们解释吧。倘若他们不信任你,那么纵使你拼上性命又有何用,恐怕还会被他们看作是你的又一计谋——苦肉计呢。”
贾文闻言后脸色阴沉,而咒轮看到贾文这副模样后则是笑得更加开怀,命严元修为他找了条椅子后,便翘着二郎腿坐在其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咒轮又不开始着急动手了,因为如今已经到了他最爱看的环节——人们丑态毕现。
咒轮自言自语道:“当那么多人都在指责你时,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是错的。贾文,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又该如何破此局。”
得到咒轮的答复后,贾文便知道了咒轮此时并不急着动手,但这不着急动手是建立在有“好戏”看的基础上的。
对于这些咒骂与飞来的术法,若要说贾文的心中没有半点委屈,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贾文一想到自己受些微步足道的委屈便可为凌墨非争取突破的时间,为白鹤山赢得胜利的契机,心中似乎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贾文设下一座防御阵法,以阻挡那些飞来的术法,坐在其中默默推演。思考着如何能够将各阵法组合起来,使战灵所化甲胄发挥最大的威力。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贾文则是置之一笑,“早已说过,清者自清,纵天下欲浊之。只要我做的一切是为了大义,为了苍生,即便被万世万代所非议唾弃,又如何能够阻拦我一片热忱之心。”
过了许久,人们也累了,不再对着阵法白费气力,而是商量着如何将阵法破开。虽说不再付诸行动,但对贾文的非议却从未停止。毕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无人可以阻拦,也不需要消耗什么气力,嘴巴翕动便是恶言出行。
人们累了。终于,咒轮带给他们的恐慌压过了他们对贾文的怨恨。而对咒轮的恐惧又衍生出了这样的言语。
“为什么贾文不保护我们?都是因为他不保护我们白鹤山才落得这般下场,他是白鹤山的罪人!不,他是整个鹤仙界的罪人!”
“就算没有他保护,难道我们就不行了吗?都是因为他和咒轮勾结,害得我们的大阵被破坏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他没有破坏大阵,我们就算没有他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没错,他是罪人,他是整个鹤仙界的罪人!”
“现在一切都完了,都是因为贾文!要不是他破坏了阵法,要不是他那么没用,我们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我们可是整个鹤仙界的希望,要是我们死了,这鹤仙界也保不住了,他害了整个鹤仙界!”
诸如此类的言语数不胜数,甚至还有更不堪的言语,没有一句干净的句子。
但他们在说这些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贾文究竟有没有义务保护他们。保护他们只是贾文自己愿意而已。即便不保护他们,他们无论是死是活,又与贾文难道有一分一毫的干系吗?
而那些在阵法之上做文章的人就更是有趣了。整座白鹤山的护山大阵,由三座阵法组成,而布置下这三座阵法并将三座阵法融为一体的又是谁?是贾文。
那些说着不需要贾文凭恃阵法足以自保之人,早已忘记:即便舍去了咒轮可以无视阵法不谈,没有贾文也就没有如今他们所谓的阵法。
倘若贾文是整个白鹤山,整个鹤仙界的罪人,那么他们又能算是什么呢?他们显然没有想过这一点。
而且这些言语的主人几乎都有着共同的特征:他们修为低弱,且在平时常常被人们所忽视。当真正需要他们之时,他们总是不见身影,或是吝惜自己的力量。
到了这种关头,他们便纷纷跳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好似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终于等来了舞台的小丑,迫不及待地要上场表演。
修为高者往往对此阙如。他们没有忘记贾文曾经的所作所为,他们知道贾文究竟是一个如何的人,他们不愿意相信,贾文会做出如此之事。
但委实是那些不信任贾文的实在太多了。一旦有帮着贾文说话的人,就会被群众视作异类,并且还可能被冠上一个“叛徒”的名号。
倘若只是一人如此言语,或是数人,数十人这么评论贾文,那么事情还尚有转机;而一旦几近所有人都这么说后,就会形成一种病态的“正义”。不同他们之人,便是异类。
没有人能够站出来说话,能够解释的清,且有这资格的人现在都已经逝世了。此时已是大局已定,一切变化都接近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