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是思索自己与那一究竟有什么本质区别,但先前那一剑穿过无数建筑的一幕却还是在凌墨非的脑海之中盘旋。
先前的那一个问题再一次涌上心头:为什么“气”无法与这些事物接触,而凌墨非的身体却可以?
皱着眉头苦思许久,凌墨非忽然灵光一闪,找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那便是“气”。
“书籍上固然有天地之气,不过十分微弱罢了(浓郁就会成为魅士了)。而气微弱的书籍可以陷入沙土之中,体内充斥着气(此处是整体)的凌墨非无法陷入沙土之中;纯粹的灵剑气会穿过那些建筑,而肌肤表面(此处是部分,上下不冲突)气所存极少却可以接触到那些事物。这些是否都在说明着,这一片奇异的空间,在有意无意地排斥着‘气’的存在呢?难道气的浓郁程度,与这片世界的接受程度息息相关吗?”凌墨非如此心想到。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凌墨非再一次从芥子器中取出了一籍,放置在黄沙之上。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的凌墨非在这籍的外面包裹了一层灵气,来使得这籍所蕴含的“气”尤为充沛。
再接下来,就是观察了。在此途中,凌墨非忽然想起了先前在《论如何在修仙界讲科学》一书中所看到的一句话:“万物皆具有偶然性,如果想要实验结果较为准确,那么就要多进行几组实验,以减小偶然性。”
凌墨非觉得这句话十分有理,于是便一次性又掏出了九本《论如何在修仙界讲科学》系列丛书,四本加以灵气,五本不做处理,交错放置在黄沙之上,而后静观其变。
在此期间,凌墨非看着满门英烈的《论如何在修仙界讲科学》系列丛书,不禁感慨道:“果然老话说得好,随身带着书,总归是有用处的啊!”
就在凌墨非话音刚落之际,那五本没做任何处理的书籍便开始缓缓陷入黄沙之中。与之相比,那五本被灵气包裹着的书籍则是犹如老太爷一般,十分淡定地躺在原地,而且很明显地在告诉着凌墨非,他们接下来也不会有动身的打算。
又过了许久,那五本未做任何处理的书籍已经全部陷入了黄沙之中不显踪迹,而另外五籍却仍旧惬意地享受着阳光的按摩。
凌墨非摩挲着下颏,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书们啊,你们这才小小年纪,可不能就养成了这惰怠的毛病啊!我再给你们一点机会,赶紧的,能动动就趁早动动吧!”
凌墨非本就随口一言,但谁能够想到,就这么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下去,这些书籍之中竟然还真有一本开始动弹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凌墨非惊呼一声“美妙的语言”,立即便窜起后退,表情接连变幻三下,比川剧变脸都还要迅速,显然吓得不轻。
直至确认了是方才风忽然把把书籍翻开之后,凌墨非这才心有余悸地小步挪了回来,而后用两根手指捏住书本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书籍重新收回囊中。
做完了这些之后,凌墨非的猜想也已经验证完毕。如果不是一切都太过巧合的话,那么凌墨非已经可以确定:只要他把自身的气能够隐藏起来,那么他也能够进入这黄沙之中,去一探究竟。
对于始终都在平衡着体内的气的凌墨非来说,隐藏自身气息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是作为一个行动派,凌墨非毫不拖泥带水,一下子便呈“大”字瘫在了地上,再次开始了他的“咸鱼生活”。当然,这一次的凌墨非要比先前更加地符合一条咸鱼的形象,因为他此次已经没有再显现出任何气的气息。
很快,凌墨非的猜想便再一次被证实,因为他开始感受到了先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感受——从黄沙之上传来的吸力。
感受着犹如浪潮一般涌来将自己不断吞没的黄沙,凌墨非闭上了双眼,而后屏住呼吸,以防止黄沙进入自己的身体。
当其身体完全被黄沙淹没之后,当一切视觉、听觉都发挥不出作用之后,凌墨非便仿佛进入到了一种空灵的境界。
他感受到自己好像溺水了一般,四周的沙粒在柔和地滑动,试图想要阻止他下坠,却又力不能及。他就在这些光滑的沙粒之中,静默地,自由自在地,无边无际地流淌、沉溺、坠落……就好像一位已经拥有过一切的老人在水中等待着终结的来临,安详,不愿有任何动作。
凌墨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些黄沙之中就如同有着一股神奇的魔力。本是粗糙的颗粒,却给人如此异样祥和的舒适,以至于舒适到,让人想要去死!
这一次,拯救了凌墨非的是那始终为非作歹的魔念。就在凌墨非沉溺于安详,身体的一切机能都要自我关闭之时,是那魔念在凌墨非的脑海之中疯狂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