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黑影掠过,凌墨非便抬头看去。正当凌墨非想要询问为何沈从云的心力没有提前发现这来者之时,一只七彩神鹿落在了凌墨非的身旁。
“黑影”张骥自七彩神鹿之上跳下,对着沈从云小声地道:“这次事情可真不得了,平时不问世事的那几个老爷子,今天都来了两个!”
沈从云赶忙收起心力,同样轻声地问道:“来的是哪两个老爷子?别告诉我是杜老爷子……”
张骥闭紧了双唇,眼珠上翻一阵乱瞄,摆出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说的模样”。而沈从云则是干咳一声,迅速以魅气调整了一番着装,义正言辞道:
“凌墨非,速速取出我们发现的那一片鳞片,马上我们天炎翼部的太上长老就要来了。虽然这玩意我沈从云不认识,但我们学识渊博、学富五车、见多识广、那个那个的太上长老肯定认识!他们可比我们——”
“用得着你来拍马屁吗?”沈从云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洪亮的声音所打断。
听着这如洪钟般的声响,凌墨非耳朵一阵刺痛,顺着声音回首望去,一位生有卧蚕眉,高鼻梁,衣着朴素,腰悬暗淡环刀的虬髯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老者虽容貌衰老,却精神矍铄,不怒自威,高声说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自己学疏识浅,连当长老最基本的见识要求都没有达到!我只是具有一位长老应有的见识,没有什么好夸耀的。”
沈从云闻言可不敢回应半声,只是连连点头。谁知这一行为,又惹得老者皱眉大骂:“废物东西,唯唯诺诺的像什么样子!我天炎翼部长老倘若都和你一个样,我们天炎翼部在外面岂不还把颜面丢光了!”
沈从云听着这么一番话,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偏偏老者所说却又无误。沉默片刻,沈从云面容严肃,将大道所化长枪猛地插入地表,大声喝道:“我沈从云以此枪为誓,关乎天炎翼部之尊严,虽死不辞!”
老者的神色这才和缓,目光移向别处。毕竟以大道为誓而违誓者,必然大道反噬,生不如死,魂拘道内,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张骥心中暗自窃喜没有被训斥之时,老者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张骥下意识地想要绷直身子,却没想到身子早已绷得笔直。这个面对生死危机都从容不迫的汉子,此刻却不敢直视老者的双眸,好像老者的眼中藏着可以刺人的闪电。
当修士的境界到达渲道境后,便与大道开始有所相融,从而对于那些极为简单而又明显可轻易阻止的小危机有着些许冥冥之中的感知。(这也就是为何即便这一境界以上修士即便陷入沉睡,凡人也无法手持仙兵随手将其刺死的原因。当然,凡人也无法驾驭仙兵,而不持仙兵的凡人也无法突破这些修士的基础护体术法或肉身。此处只是说明一下这点危机感知虽然存在,但其实基本毫无用处,毕竟基本不会出现这种那么简单而又明显可以轻易阻止的小危机)
就在这一道目光来到张骥的身上并停留了一秒左右之时,张骥的心中便莫名有了一种感知——他下一秒就也要挨训了!
好在,这时的凌墨非宛若天神下凡救世一般,从芥子器中取出了那一枚鳞片,递给老者道:“太上长老,这是我们方才发现的可能是敌人留下的物品。但我们都不认识,长老您认得吗?”
老者在见到凌墨非手中的鳞片之后,蓦然顿住,瞳孔放大,眼神中充满着难以置信,甚至连训斥张骥的话都忘了说出口。
在此刻张骥的眼中,凌墨非就像那普渡众生的菩萨一般,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温暖的金光,就连面孔似乎都变得慈祥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