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对自己的新蒲团还是不太满意,也许不是蒲团材质太差,只是它不是张崇原来的那一个罢了。
张崇取出小釜,在溪边煮了些米。趁着煮米的间隙,张崇取了笔墨,记录行迹,迷穀结果情况,以及灵石失窃一事。诸事录毕,张崇揭开釜盖,清香扑鼻。十来日未曾进食,张崇辟谷也到了极限,立即开动起来。这一餐无菜无汤,张崇也不以为意,依他之前所想,今日该去灵石失窃的那座法台周围查看。
半个时辰后,张崇出现在离法台颇远的密林中,周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气味,这是服用以重台草制成的药丸之后的所产生的特有气味。张崇在此处发现了几处线索。
此处有几株被烧焦的榕树,不似雷劈导致,像是有人故意烧毁。地上树枝散落,像是被人用刀胡乱劈砍导致。想以此推断出什么来,显然不太可能,张崇拾起一根断枝,切口颇为光滑,而且叶片尚有碧色,想是最近才被砍断。张崇目光自林间扫过,看来没准真是有个朋友就躲在这蛇王山中,就是不知此人意欲何为。
张崇把断枝随手抛下,又钻进了密林深处。张崇也没有多担心自己的安危,那人难道还能杀了自己不成?一枚灵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且张崇这等修行者还是有些地位的。
又搜寻许久,张崇终于在溪边又发现了些踪迹。这条小溪便是张崇屋旁的那条,溪边几个泥潭显然不是自然生成。
张崇面色一喜,再往周围探查,不多时便发现了一个山洞。张崇躲在一颗树后看去,洞口狭长,最多不过可容纳两人并行,洞内光线昏暗,看不分明。此处极有可能是那人藏身之处,但张崇此时却是踌躇起来。从学院来这西华境的路上,何人能想到孙安祖等人会命丧狼口。张崇虽不觉得那人会行杀人之事,但还是谨慎些好。
从洞口收回目光,张崇考虑这是否先把此事禀报上去,等上面派巡监前来一同探查。
此时,忽听背后传来一声“你是谁?”
张崇一惊,转身看去,便见一三十余岁男子面带笑容看着自己。此人气机深沉,竟是少见的炼气圆满修士;面容虽算不得绝美男子,但眉宇间自有浩然之气,张崇觉得自己以往所见之人未有能与其一较形貌者。
张崇抚平心绪,脱口而出,“你是何人?”
那人本是先开口之人,不过既然张崇问了,他便行礼回道:“在下孙觉。”
张崇站直身形,回礼道:“在下新任蛇王山迷穀值守,张崇。”
孙觉恍然,“算算日子,也该到余思学院派人来的时候了,山中无岁月,这下倒是说对了。”
张崇被吓了一跳,此时已经全然无碍了。“敢问前辈可是失踪数月的前任值守?”
“正是。”
张崇之前不是没想过盗灵石之人就是这个失踪已久的值守,此刻突然见到其人,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孙觉身上,有一股张崇从未感受过的气息,一股淡淡的危险的味道。张崇开口试探:“前辈失踪已久,可要去司礼大人处交代一二?”
孙觉一笑,“日后当有一个交代,只不过不是今天,还得等些日子。”
“既如此,晚辈就不打扰前辈清修了,他日前辈要去司礼大人处时,晚辈可以同行,告辞”,张崇转身欲走,却发现前面便是那个山洞,而孙觉就堵在自己来时的方向。不过林中本无路,张崇随意选了个方向就要离开,绕路回去。
“慢来。”
张崇心中一紧,脚下想溜,然而直觉告诉他,跑绝不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