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段飞以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关心自己,白静的心澎湃万丈,却无法表露出来,只微微点头,默不作声。
叮嘱完白静,段飞站起身来,摸摸口袋里禽兽给的铁球。起初他是想偷偷去探听潇湘夫人底细的,既然禽兽有这么个任务给他,那万一被发现,倒是有话好说了。他对潇湘夫人充满了好奇,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说千千万万,能够得见其真容的凤毛麟角,反正他跟她又没有见过面,不管这次能不能认识她,看到她的样子也是好的。
从窗户里悄悄离开,段飞以极快的速度转到了房子后面,这里也有摄像头,不过相对隐蔽些,再说他的速度很快,恐怕在监控当中的影像也是模糊的。既然他不用坐船,那也没必要从监控密集的地方走,沿着海边窜到了他曾住过的石屋,段飞又冲着太阳定了定方向,刚想离地,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声:“段飞!”
这一声让段飞吃惊不小,忙回头,却见兰兰正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到了他面前,非常亲昵地帮他整理了下衣领:“我知道你会过来,却不知道等了这么长时间!”
段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道:“有事?”
兰兰望着他,眼光中柔情似水:“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等你,当然是有事了!其实不用急,以我现在推算,你想见的人还没有到!”
他们两个人最近也没有进行什么交流,虽然禽兽每次过去找兰兰都是以段飞的面貌,可他本人却未曾去过,偶尔见面也只是点头示意。兰兰对此很是无奈,她已经利用禽兽做了很多事情,在成功之前不敢有任何弹找,而段飞很明显对她是有意见的,或者换句话说,她的行为让段飞不齿。
虽然两人没有沟通,可段飞从禽兽那里知道兰兰的情况,也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对潇湘阿姨的了解,超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兰兰道:“她不可能在中午时分出现,要么早晨,要么黄昏,不能太过于见阳光的,因为她心理阴暗,容不下光明!”
这番话,让段飞心里又是一惊,他猜不透兰兰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潇湘夫人都是她的顶头上司,这么说一来大不敬,二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道理吧?抬起眼睛,段飞淡淡地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因为我的人生,全是被她而毁坏的!”兰兰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她杀了我的父母,又把我养在身边,训练我,做那些让人恶心的勾当!曾经我还把她当妈妈看待,可后来我知道,自己只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她一次次挑战我身体和精神的极限,要把我锻造成一个杀人的魔头!”
段飞听得心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跟她的曾经,也都是一样的无聊:“自己的改变,是怨不得别人的!”
“所以,你是怪我自甘堕落吗?”兰兰幽怨地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会看不起我的!当年跟你有了感情,我就哭求她放过我,也放过你,可她非但没有,还以要取你的性命威胁我继续为她服务。那是我人生中最矛盾最艰难的日子,我不可能不改变,也就从那时候开始,我对她有了恨吧!”
段飞望着她:“既然恨,为什么还要跟着她做事?”
“当初替你去死,是我的选择,我想一了百了!”兰兰道:“可她还是把我给救了,我死而复生,得到的不是福气,而是屈辱!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不再是受人宠爱的小姐,而成了那些色鬼们发泄兽欲的工具,所有的屈辱都是在重生以后,可我死不了,也死不成,这些,都是她给我的!”
段飞叹了口气:“兰兰,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其实我是想让你过安静的生活的,只是……你在上海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让我寒心了!”
“哈哈哈!”兰兰大笑起来:“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有拯救我的心思吗?不要装了!你的心里可以容得下所有的女人,却容不下我,我是个肮脏的可恶的女人,身体不干净,心理也不正常,你怎么可能看上我?我承认,这段时间我是自甘堕落了,没办法,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爱,我没有理由再让自己高傲!”
说来说去,竟然又怪到了他头上!段飞看了看她:“好吧,你怎么想我不愿意多说,知道我去哪里也知道我去干什么,你想怎么样就说吧!”
兰兰轻轻弹掉眼角的泪花,道:“好!我有个请求,你可以带我一起过去吗?”
段飞深呼一口气,看了看波澜壮阔的海面:“如果是短的距离,这倒不是问题,不过我连自己过去都没有太大的把握,再带个人恐怕是真的不行!”即便能带,他也不会干的,明摆是给自己找麻烦的事。
兰兰倒也理解,点了点头:“那好。如果……如果潇湘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务必要把她带到岛上来!”
这个请求也是让段飞无语:“如果她来,也不至于跑到那里去吧?兰兰,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不现实的算盘也别打了,自己麻烦,别人也麻烦!”
“唉,总之如果能办就办吧!”兰兰说完,冲他挥了挥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