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先声夺人,朱由校心中却隐隐约约猜到了来人身份,不过若真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没理由他会和袁崇焕之间关系如此密切。居然二话不说,就上前准备解救袁崇焕,并且将身着大明武官盔甲的自己,视作刺客。没时间去解释,这大汉两把腰刀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丝毫不给朱由校解释的机会,刀刀只取致命之处,虽说大开大合,却又如同绵绵细雨一般,滴水不漏。这等杀伐之术,朱由校还真没看到过。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技巧和招数,都已然成了空谈,即便是这大汉的双刀凌厉,可是落在朱由校的眼中,却如同慢动作一般。自己的长枪丢在了战马之上,朱由校一把拔出袁崇焕的佩剑,长剑在手中抖出一个剑花,高喝一声道:“来得好!”袁崇焕眼睁睁的看着天启帝手中的长剑轻轻松松的将满桂两把腰刀组成的刀阵击破,眼睁睁的看着天启帝以自己的佩剑,架在了满桂的脖颈之上。“天子居然勇武至此?!”电光火石间,袁崇焕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虽然说他看到了天启帝在城下的时候,瞬息间拿下了祖大寿,可是在那时候,袁崇焕还觉得,天启帝勇则勇矣,可终归是打了祖大寿一个猝不及防。祖大寿虽然武力值在武德充沛的辽东算不上最顶尖的一撮人,却也算得上是第二梯队,怎可能被一个从小就在深宫中长大的,不受待见的皇子那么轻松拿下?也就是基于这个看法,袁崇焕才觉得天启帝要亲自下城杀伐征战是去送人头。还左右局部的小规模战场?这一点,在整个辽东,也就曹文诏等寥寥几人能够做到,甚至还不能保证打包票做到。天启帝怎么敢这么说的?可现在,亲眼目睹了天启帝后手秒杀了在宁远城可谓第一战将的满桂之后,袁崇焕信了。不信不行。就连战场宿将,以勇武着称的满桂,都如此轻松的被天启帝击败,那么天启帝至少也是曹文诏那个级别的猛将,甚至比曹文诏更猛!“夭寿了,老朱家出了个秦武王一样的皇帝?这老朱家啥时候有的这种血统?这太祖成祖,也没听说过有这般能耐啊!”心中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袁崇焕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极为被文官集团不齿的大明皇帝。“得,这位爷,是咱大明朝的第二个武宗皇帝!看他这一手剑法,怕是手格虎豹也不在话下了!难怪要想着亲征!”摇了摇脑袋瓜,给脑子里的杂念晃走,袁崇焕蹭蹭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握住天启帝的剑,一脚踹在了满桂肚子上,瞪大了眼睛。“满桂!你个混球!对陛下如此大不敬,该当何罪?!”忽如一夜惊雷来,满桂整个人都被炸的外焦里嫩人懵圈。袁崇焕开口的陛下二字,毫无疑问,指的只会是当今天启皇帝陛下。对陛下大不敬,那么意味着,自己刚才交手的人,是天启帝?!想到这一节,满桂全身一颤。“铛!”两柄腰刀先声落地,旋即满桂整个人五体投地,跪伏在地上。“陛下!罪臣满桂,见过陛下!”满桂是蒙古人出身,自幼征战沙场,可是因为出身问题,即便是战功赫赫,到现在也只是顶着个总兵名头却没有总兵实权。本身性格就不擅钻营,和袁崇焕为首的这一波文官关系相处的也不咋样,加上心直口快,满桂没少得罪同僚。也就是仗着孙承宗的喜爱,满桂才能在辽东站稳脚跟。可是满桂万万没想到的,就是自己居然,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向天启帝递了刀子!这特么,孙承宗再怎么喜欢自己,自己的项上人头估计也保不住了啊!看了看五体投地瑟瑟发抖的满桂,朱由校嘴角一抽,对此表示无语。但是总不能让满桂这货一直在地上跪着吧?瞥了一眼身后袁崇焕,看着袁崇焕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喜意,朱由校看着面前的满桂,一把扶起满桂说道:“朕要杀你,一剑下去人头落地早落地了,还等你搁这瑟瑟发抖?”“满桂,朕就是认出了你的身份,才没有下杀手。”“你,明白了么?”“朕不治你的罪,反而对你爱护同僚的这一点,极为满意。”“将相不合,容易出大纰漏。”“就如同朕即位那会,辽东的经抚失和一般。”“那一次,导致大明惨败,痛失沈辽,此次,大明若还是文武失和,丢的那就是整个关外!”满桂满脸错愕,而袁崇焕确实满脸失意,袁崇焕能猜到,天启帝定然不会说什么杀了满桂,可是满桂这一波操作下来,天启帝应当会不喜满桂才对,毕竟哪个上位者能喜欢自己的部下对自己舞刀弄枪的?袁崇焕看满桂不爽久矣,全因为满桂这人太直溜了,一点不会变通,更不会迎奉上意,自己作为辽东兵备,在宁远亲自带人修缮防线,这满桂还能屡屡跟自己唱反调。所以袁崇焕当然觉得天启帝对满桂的印象越差越好。可是袁崇焕却没有想到,天启帝非但不怪罪满桂,甚至还主动为满桂解围,更是说出了欣慰的话语。提到了多年前的沈辽之战,大明因为经抚失和导致全军大乱,最后痛失辽沈的事情,更是在直接告诉自己,不论如何,辽东的文武,必须是一条心,站在一边!袁崇焕只是不明白,明明自己之前都表现得那么顾全大局了,这天启帝为啥还总时不时敲打一下自己,让自己记得顾全大局,不要因为私人矛盾,不顾国家安危。恢复过来的满桂憨憨一笑,朝着朱由校拱手道:“末将谢过陛下厚爱,陛下厚恩,末将铭感五内,谨记于心。”这满桂一回答,袁崇焕连忙行礼说道:“微臣也一样,对此铭感五内,谨记于心。”话一说完,袁崇焕瞪了一眼满桂,笑骂道:“满桂,你说说你这一次巡视城外,发现了什么动静!”一听袁崇焕的话,即便是满桂对袁崇焕这陌生的眼神和语气觉得不适应,却也整个人严肃了起来。“启禀陛下,末将带着二百人在城外巡视一番后,发现建奴行踪,建奴大军团过了宁远以北,看行踪,应当是从宁远方向来的!”“末将认为,在宁远往南,大概也有建奴绕过了宁远,集结于南方。”“陛下,袁兵备,对此,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