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狼心头一凛。
张汤又慢吞吞道,“不过这个司马不太好换啊。”
百里川就在跟前,他们的对话自然也漏不掉,他又是实权军侯,两人也没打算背着他商量什么。
听了张汤的话,他好奇的回过头,“为何?”
岑狼笑了出来,“那是因为我们已经‘换了’太多的司马了。再换,就永远也没有了。”
之前几任司马都是死在他们手里,百里川继承军侯时间短,并没经历过,但也知道点什么。
百里川向来以守护者自居,有些反感两人的话题。
不过,他也知道,很多人要有活路,总少不了做点不得已的事情。
张汤却有别的看法,“在我们江东,读书人很稀罕,从军堪用的读书人更稀罕。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司马上任,还随身带着文吏的?”
“对我们来说,有个王厉害那样的货色就绰绰有余了,这个更难缠的马忠是什么来头?”
三人都不是什么智谋出众的人,这会儿谁也拿不出主意。
岑狼想了想问道,“蒙果呢?”
张汤苦笑道,“蒙果被夺了马,很生气,他已经扬言,要和胳膊肘往外拐的马忠势不两立。”
岑狼比起张汤更是无谋之辈,只开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马忠领了众人,径直回了中军大营。
守卫中军大营的仍旧是风字营的兵卒,一个个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几人。
昨夜混乱的时候,丁奉将守卫中军大营的十一个风字营士兵赶尽杀绝。
因为蒙果理亏,几位军侯都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马忠毫无畏惧的看着几人,淡淡道,“给我大开营门!”
那几个兵卒狠狠的看着马忠和丁奉,却只能无奈的将拒马木栅搬开。
丁奉冷笑一声,威胁道,“谁眼不老实,我就把你们再杀一遍。”
那些风字营的士兵,心中愤慨,却只能强行忍住。
一个个低着头,做着无声的对抗。
马忠自然没兴趣和这些小卒计较,他挥挥手制止了丁奉胡闹,将白开心带回了营帐。
马忠在营帐口光线好的地方,给白开心布了一张席子。让白开心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席子上,准备开讲。
白开心长得俊俏,年纪又小,正是粉嫩可爱的时候。
王厉害见了喜欢,不由说道,“大人事多,不如这徒弟就由我来替你教吧。”
“你?”马忠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你说的对,有些东西你说的又不对。”
王厉害愕然。
马忠也脱了鞋子,跪坐在那席子上,和白开心面对着面。
“既要读书,那就先要识字,你读书晚,需要倍加用心,你要记得!”马忠教训了白开心几句。
白开心点头应是,见马忠肃然,白开心也情不自禁的将顽皮收敛起来。
“让我想想从哪儿开始。”
马忠沉吟着,用小刀在竹简上随手刻了几个字,“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想了想,又刮了去。
接着又刻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刻着刻着,马忠又停下了刀。
旋即又将这些字刮了去。
手中厚厚的一条竹简,刮了两次,已经下去了很深的一块。
马忠看着白开心,终于拿定了主意,“今天,我们就来上第一课。”
口中说着,将今天要教给白开心识的字,刻了出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