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刚烈有些担心,亲自跑来替马忠的营帐守夜。
范疆和张达却一脸的全无畏惧,他们饶有兴致的给朱刚烈讲了,当初马忠在山越营大肆报复之后,仍旧横下心在山越营中过夜的事情。
马忠那句“或者死!或者成功!”让朱刚烈忍不住热血沸腾。
然而,除了朱宁,没有人知道马忠有半夜惊悸而醒的毛病。
那夜唿啸而下,噼在他耳边的大斧,在不经意间,已经彻底改变了马忠这个人……
第二日一早,马忠还在帐篷中未醒,就有士兵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一夜未睡的朱刚烈,大声喝道,“干什么?”
来人却不是冲马忠来的,而是来找朱刚烈。
“朱校尉!外面有人找上来了,点名要见你。”
“见我?”朱刚烈顿时有些煳涂。
那个士兵意识过来,说道,“见徐盛的!”
“哦。”朱刚烈应了一声,“他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那个传信的士兵答道,“小人不知,是沈右御派我来找你和马大人的。”
朱刚烈听到沈冰已经知道此事,就不着急了,他嗯了一声,就在帐外问了一句,“别部大人,可睡醒了吗?”
要说起来朱刚烈是个正儿八经的的破军校尉,他是孙尚香的家臣私兵,这个校尉在荆州军和江东军都是被承认的。
马忠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比起校尉来还要低半个格。
不过现在马忠是孙尚香帐下名义上的一哥,朱刚烈对他很是恭敬。
马忠早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他心中有数,走出帐来笑着说道,“既然有人找你,我就陪你去看看。”
他看朱刚烈衣服潮湿带着晨露,轻声谢道,“辛苦你了。”
朱刚烈平时的性子本就有些高冷,一时不知怎么回应,于是又嗯了一声。
马忠和朱刚烈赶到寨前,见到沈冰正和来人谈笑风生。
马忠大致一扫,来的是个五六十年岁的老汉,身后跟着十来个后生。在他们身边还有几辆大车,装载着一些坛坛罐罐。
那老汉一见朱刚烈就慌忙跪倒在地,“见过徐将军。”
朱刚烈连忙将他扶起,“老人家不必多礼。”
那老汉被朱刚烈搀扶起来,连忙说道,“徐将军,昨日是儿孙辈鲁莽了。再加上寨中的百姓,被附近的乱军骚扰怕了,不敢打开寨门,让王师扎营在外,实在失了礼数。”
朱刚烈知道这是假客套,自然不会当真,当下也虚应道,“哪里?百姓们生计艰难,我们也应该多有体谅。多年来,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一点,要想安定乱世,必须以民为本。”
那老汉听了更加感动,又要跪倒。
这次是沈冰开口,转开了话题,“徐将军,这位老伯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犒军物资。”
那老汉被这一点醒,立刻起身,连忙说道,“徐将军,我们这里荒蛮,百姓也穷困潦倒。昨日见识到王师的风范,心中不安,于是凑了钱千,米五十斗,酒十坛,特来犒军,略尽绵薄之力。”
朱刚烈听了精神一振,不由扫了一旁的马忠一眼。
马忠却是微微一叹,大多数时代的百姓都是这样,你对他好,他就会涌泉相报。
得到人心,其实并不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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