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露出了鱼肚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朝阳的光辉照耀着大地。
黑风寨中,战事早已结束,用过早饭的士卒们都已经沉沉睡去。只有聚义厅中传来一阵阵说话声,那是吕屯长在处理军务。“屯长,黑风寨的积聚已经装满了五百辆大车,随时可以运走。”说话的是侯成,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吕布。
吕布明白他是有话要说,连忙挥手屏退左右。“屯长,我们发大财了!”侯成凑近吕布耳边小声说道。“黄金五千金,钱两百多万,珠宝三斛,精铁三千斤,粮食兵器铠甲无数。”“竟然如此之多?”这些钱财来得太及时了!自己的好多谋划都可以实施了,吕布还有些不敢相信,暴富竟然如此容易?“张黑子身边只有一个幼子,前几日被送往洛阳了,带走了一半财物,可惜了!”侯成颇有些懊恼。
吕布并没有仔细寻思,这些财物足够他养数千私军了。“挑上几十匹好马,找些值钱的东西,交给刘前辈,人情往来总是要的。”“诺!”侯成应了一声下去了,以他的精明,不会看不出上司的心意。既然这些人有用,那就送一份天大的大礼好了,包管他们铭记终生!
这时门帘一掀,一个黑壮胖大的青年走了进来,身上衣衫褴褛,到处都染着鲜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都有些蹒跚,看来吃了不少苦头。青年一见吕布双膝一跪朗声说道:“王翰谢吕屯长救命之恩!”吕布莫名惊诧了,转眼望向高顺。
“屯长,此人是太原王氏大长老王辽的独子,在洛阳做郎官,不知如何陷在黑风寨的地牢中。”原来如此!吕布明白了。太原王氏是并州第一大族,弟子门生遍布州郡,财雄势大。这青年是大长老王辽的独子,身份更是煊赫,吕布不得不高看一眼,这些都是爷,不仅惹不起,还得好好供着。
“王郎官请起!”吕布连忙双手相搀,虽然身为低级军官,大汉官场的通例他还是清楚的。在洛阳做郎官的非富即贵,不是富二代便是官二代,决不可等闲视之。这些人不见得能帮你,坏你可是一句话的事儿!“恕我直言,郎官不应该在陛下身边随侍吗?王郎官如何在这里?”王翰脸上一红,嘴上却毫不畏缩:“不瞒吕屯长,我是山郎,就是用了钱就不用当值的那种。在洛阳静极思动,便想来边郡游历一番,没想到被张黑子这厮绑了票!”富二代一向如此,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
吕布心知这些话不尽不实之处甚多,但是此人无论从出身从来历看都不可能是张黑子的同党,他又何必多事?客客气气送走就是了。“原来如此!王郎官受苦了!可有从人、财物陷在黑风寨中?只需和高顺说了,必定交还与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医治,来人!换个好医匠给王郎官治伤。此时边地不靖,王郎官可随我返回九原城,再从那里返回晋阳好了。跟随边军行动路上也安全些。”
这话正中王翰下怀,他在洛阳得了一袭雪白的貂裘,没有一丝杂毛,还有一匹切金断玉的宝剑。这两件物事是用来孝敬家主王述和父亲的,不想被张黑子夺去,他的本意就是来讨还的。如今见吕布如此上道,喜出望外之下起了倾心结纳的心思。
王翰号称“并州第一纨绔”,是个顺毛驴,典型的二百五脾气,偏偏又好使枪弄棒,最佩服的就是英雄好汉。吕布并州飞将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加上救命之恩,对吕布的敬仰如同大河之水滔滔千里,当下激动地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吕英雄并州飞将的威名,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有高山仰止之感!比起某并州第一纨绔的诨名,那是萤火与日月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吕英雄若是不嫌在下唐突,你我二人做个兄弟可好?我王翰虽然是二百五,可是最讲义气!”这一番话听得吕布暗暗点头,这厮浑是浑,却是一个讲义气、爱英雄的主儿。当下微微一笑,掉了一句文。“固所愿而,不敢请耳。”
王翰大喜,两人重新见礼坐下,高腔大嗓,攀谈起来。
郎,是官称,名称是郎官,归光禄勋管辖,有议郎、中郎、侍郎、郎中四等。职责是守卫门户、出充车骑,也随时备帝王顾问。武帝从董仲舒议,始使郡国每年保荐孝廉为郎中。自此郎官经常出任地方长吏,时人视为出仕的重要途径。本朝以尚书台为政务中枢,分曹设尚书郎。郎官遂从侍从官变为各行政部门长官,不再隶属光禄勋。除议郎外,郎官均须执戟宿卫殿门,号为轮流当值,其实非出钱送礼,取得文书,不能出外。时人以山为财用所出,号郎官为“山郎”。故豪富之郎常出游戏,贫者终年不得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