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征凑近成逊的耳边“一世人两兄弟,有我的就有你的!”
九月十八日一早,晋阳城的十几万百姓就自发地聚集在晋阳城南门,准备迎接吕布的大军凯旋。巳正时分,并州军的旗帜准时出现在了南门外。首先到达的是突骑,在金狼旗下,突骑将军康茉莉脸色凝重,急驰而来。
“吕征何在?”康茉莉立马在晋阳城南门下,高声喊喝。“并州第一期特训班学员吕征,请求出列!”吕征看了一看张奂张然明,拱手行礼。“准予出列!”白发苍苍的张奂回了个礼,威严的面孔中满含笑意,显然他对吕征很是满意。
吕征全身甲胄紧走几步,来到康茉莉马前站定,仰头看着康茉莉。“地公将军张宝的人头何在?”康茉莉连忙滚鞍下马,将张宝的人头献上,那颗人头早已去除了筋肉脑浆,四周用黄金装饰一新,脖子上还安了一个黄巾底座。整个头颅安放在一个金盆正中,头盖骨上开了一个碗大的洞。
“主公!幸不辱命!”康茉莉双手将人头献上。“主公!幸不辱命!”两万突骑一齐跪倒,眼中满是泪水。这一刻,他们想起了阿黛尔公主的种种好处,阿黛尔公主治军极严,言出法随,可是她赏罚分明,以身作则,说到做到。康茉莉就比她差得多了。
“哈哈哈哈!”吕征大笑了,他一把夺过张宝人头做成的金盆,蓬得一声仍在地上,然后解开裤子,照着张宝的人头撒了一泡童子尿。澄黄的尿液从人头的天灵盖流入,再从口鼻中流出,瞬间就流了大半盆。
“里面的尿不要动,多泡几个时辰,以此祭奠我的母亲阿黛尔公主!”吕征提起裤子,系好裤带,大模大样地走上前来,面对两万精骑站定。“我,阿黛尔公主之子,吕征,现在接受你们对我的效忠!我将带着你们走遍天涯海角!踏遍万里河山!凡是马蹄所到之处,都会成为我们的国土!你们,愿意追随我吗?无论颠沛流离,无论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主公!我们愿意!无论颠沛流离,无论尸横遍野,流血漂橹!只要您率领我们,我们愿意追随你到天涯海角!踏遍万里河山!”两万精骑双膝跪倒,早已涕不成声,这样的主公,才是值得得他们用一生去追随的君王!
“好吧,在没有战争的岁月里,养肥你们的战马,擦好你们的刀枪,管好你们的子孙后代,等待我的召唤!我成年之日,便是我们出征之时!突骑所到之处,不是敌死,便是我亡!”吕征挥舞着柔弱的手臂大吼着。
“突骑所到之处,不是敌死,便是我亡!”两万突骑一齐大吼。
灵骓皱了皱眉,问旁边的吕安。“这家伙说得一套一套的,从哪里学来的?”吕安嘿嘿一笑“七八日前,他就求了文姬姐姐给他写了这些话,一连背了好几天呢。还悄悄躲起来,站在大玻璃镜前练习了好几次呢。”
“说得不错!正和突骑的心思!我说吕安,你也得努力了,在学校里,只要是武技和将略,吕安总是压你一头。”灵骓像小大人一般语重心长的教训吕安。吕安的脸立刻就红了。“老姐,一个君王最重要的是用人,而不是亲临沙场,这可是张老将军说的!”“去,你惯会围魏救赵!”灵骓狠狠地白了吕安一眼。
发生在城门前的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严嫣的眉毛皱起来了,面沉似水,这种行为她是极不赞成的。尤其并州境内还有两百多万黄巾俘虏和眷属,要考虑政治影响。但是阿黛尔公主确实死得冤,死得不值,为了消除突骑的怨恨,她又不能制止吕征的行为。两难之下,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张奂的眉毛舒了又皱,皱了又舒,终于他长叹一声。“有奉先之勇,而无奉先之仁。辟土服远则为良将,天下太平则为祸患,吾将何以处之乎?”这句话被他身后的张辽记在了心里,数年后,他把这句话告诉了吕灵骓,从而掀起了一场波澜。
数里之外烟尘滚滚,七万兵马急驰而来,又赢得了一场大捷的并州军们士气高昂,精神抖擞,踩着鼓点儿凯旋归来了。“大司马威武!”“并州军威武!”晋阳城的百姓们顿时沸腾了,他们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欢迎并州军归来。
在欢迎的人群中,数千碧眼黄须的异族人十分惹人注目,当炉的胡姬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和帅小伙儿们一起,跳起了欢快的胡旋舞。眉毛眼珠一齐动,左肩右肩扭来扭去,时不时来上一记扫堂腿儿的异族大叔们激起了一阵阵笑声。
在数百面军旗、将旗、军号旗的簇拥下,大司马吕布的吕字将旗终于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大司马万岁!”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紧接着成千上万的人们跟着喊了起来。就连那些金发碧眼的异族人都跟着怪腔怪调地喊了起来。
大司马吕布伸出双手,缓缓向下一按,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声顿时停了下来。吕布大声喊道“天子万年!”数十万人静了一下,猛地跟着高喊了起来“天子万年!”吕布有大声喊了起来“汉军威武!”数十万人又跟着喊了起来“汉军威武!”
宣诏的尚书走上前来,展开诏书宣诏。大司马吕布和众将大礼参拜。诏书不长,大意有几点其一,吕布手下的将军,包括昭懿夫人严嫣在内,官升一级,由两千石升为中两千石,同时爵位升一级,从亭侯升为乡侯。原来没有爵位的,都封为亭侯,算是进入侯爵的队列。加吕布三千户封邑,封长女灵骓、长子吕安为乡侯,灵骓的官职提升为将军。
至于是哪里的乡侯,自然还是老套路,由大司马吕布指定并州某地为麾下乡侯们的封地。说实话,这个套路儿朝廷已经玩过过多次了,还是乐此不疲,颇有将游戏进行到底的意味。“他娘的!又是老一套!”成廉低声骂道。“贼娘的,又出来骗人,来点儿实在的好不好?”说话的是宋宪。
诏书颁布完毕,除了大司马吕布之外,竟然没有人谢恩,场面尴尬极了。吕布回过头来,眼风扫了一圈儿,大声说道“臣吕布”片刻之后,诸将才接上,“高顺”“贾诩”“侯成”“谢恩!”
颁诏终于完毕了,大司马吕布陪着宣诏使者下去叙话,一箱箱的赏赐从披红挂彩的辎重车上搬下来。“红箱子里面是金踝子,黑箱子里面是绫罗绸缎,绿箱子里是肉好五铢钱,一共有一千个金踝子,每个重一两,蜀绣一千匹,绫罗绸缎五千匹。”押运的小吏耍宝一般报出来,一丝很清楚,这些就是实在的东西,怎么样,朝廷够意思吧?
“吆,朝廷这次舍得出血了?”游击将军侯成促狭的问道。随手打开了一个盛金踝子的箱子,在里面拿出一枚金踝子掂掂份量。突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猛地把金踝子扔到箱子上,拔出宝剑一刀劈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金踝子被一劈两半,俩面露出了灰色的铅块儿。侯成再取再劈,一连劈了七八个,都是如此这般!
诸将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猪肝色,眼中的寒光几乎能杀人了。他们一拥而上,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检验,蜀绣上满是灰尘,抖一下就散了架,一连抖了十几匹,全是如此。绫罗绸缎也看了十几匹,倒是比蜀绣好一些,只不过每一匹上有七八个大洞罢了。更令人惊讶的是,下面就是一些破烂的粗布了,连一匹完整的都没有。
镗啷啷!成廉、宋宪已经拔刀出鞘了。此时,押运的小吏早已是满头大汗,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蓬蓬地只磕响头。“诸位将军饶命呀!小人毫不知情!都是河南尹何苗一手置办的呀!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呀!”
“退下!”大司马吕布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后面是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宣诏尚书。“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想必朝廷有难处,才不得不如此!来人,把朝廷的赏赐封存起来,来日我有大用!侯成,按照朝廷赏赐的数目,另外备一份出来!朝廷给不了的,并州给!决不能冷了将士们的心!”
“诺!”侯成应了一声去了。成廉摸摸头,有些疑惑了,他捅捅高顺。“老高,这来日有大用如何解释?”高顺微微一笑“简单!从哪里来的,就还回哪里去!”“哦!”成廉恍然大悟了!“他奶奶的!高!实在是高!”
大司马府后宅,吕布和家人们欢聚一堂,抱抱这个,亲亲那个,满头满脸都是笑意。“去!玲绮的小脸儿太嫩,经不得你的手劲儿!”严嫣白了吕布一眼,从他的手中把吕玲绮抱回来。“乖女儿!不哭!咱不哭!都怪你那该死的老爹!”
灵骓看了一眼双手抓着烧鹅,左一口右一口吃得满嘴流油的小不点儿们,咽了咽口中的吐沫,向吕布行了个军礼。“父亲,我给你背一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吧。”吕布愕然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灵骓,终于正襟危坐了。“为父洗耳恭听之!”
灵骓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清朗而沉稳的声音背了起来。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