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弥散，玻璃窗蒙上了一层薄雾。</p>
水声和少女说话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p>
“知嬅，我那里长了好多毛。”</p>
郑雨婷的声音有些微弱，还有些害羞。</p>
“有毛不是很正常的事吗？”</p>
方知嬅淡淡地道，往身上涂着沐浴露。</p>
“可是看着总觉得很不舒服。”</p>
“傻啦吧唧的。”</p>
方知嬅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p>
出浴之后，方知嬅将自己多的的衣服给了她。</p>
“还好我衣柜里有些新衣服一直留着没穿。”</p>
方知嬅一边说，一边拿吹风机帮着她吹着头发。</p>
闵玉婵第一次来这里过夜的时候，也拿走了她的一套衣服。</p>
“谢谢，知嬅。”</p>
郑雨婷又一次道了谢，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说了遍谢谢了。</p>
“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我跟你爸妈说，免得他们担心。”</p>
“嗯嗯，好。”</p>
郑雨婷有些忐忑地拨通了爸爸的电话。</p>
电话刚一接通，就被方知嬅一把夺过。</p>
“喂，叔叔您好，我是雨婷的朋友，我今天一个人在家，她过来陪我了。”</p>
她把手机夹在侧脸和肩膀中间，一边说，一边朝着厨房走去。</p>
“嗯，是的，她今晚会在我家过夜。”</p>
“嗯，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p>
“不用客气，好的，叔叔再见。”</p>
方知嬅说完，挂了电话，从冰箱里拿了一些纯牛奶，开始加热。</p>
她不会告诉郑雨婷爸爸，她找到她的时候，这妞在雨里哭得跟个傻逼一样。</p>
郑雨婷也不想家里人知道这些，要不然她早就回家了。</p>
“喝点牛奶吧。”</p>
挂断了电话，方知嬅将热好的牛奶递到了她手里。</p>
郑雨婷接过牛奶，正要开口说话，方知嬅就抢先一步说道：“别说谢谢了，听着烦。”</p>
“嗯，好。”</p>
郑雨婷将温热的牛奶和未说出口的话一起咽了下去。</p>
“说吧，遇到了什么烦心事？”</p>
方知嬅双手抱胸，有些不耐地道。</p>
“我们班上的人偷走了班费，有人说是我拿的。”</p>
郑雨婷说着，不自觉地撅着嘴，很是委屈。</p>
“那你知道是谁偷的吗？”</p>
方知嬅淡淡地道。</p>
“知道。”</p>
“知道你为什么不说?”</p>
“我要是说了，他肯定会被开除的，他说家里穷，他还想上大学。”</p>
郑雨婷轻轻地道。</p>
方知嬅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但是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说狠话骂她。</p>
良久，她才说道：“傻啦吧唧的。”</p>
“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听到他说他家里很穷，父母工作都很辛苦的时候……”</p>
郑雨婷捧着温热的牛奶，抿了抿嘴唇。</p>
“想到了自己?”</p>
“嗯!”</p>
她轻轻点了点头。</p>
“能争点气吗？”</p>
方知嬅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p>
“一个人不能因为过得可怜，就去做不好的事。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们满足一己私欲的理由。”</p>
郑雨婷低着头不说话，在她面前格外温顺，像是被姐姐驯话的妹妹。</p>
咔哒，门打开了。</p>
苏松屹走进门来，身上的白衬衣被雨淋湿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流畅的肌肉曲线。</p>
头发濡湿，纤长的眼睫沾染了雨滴，清秀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