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松屹吃着烤串，连连点头。</p>
“松屹，你之前用的耳机坏掉了，我给你买了一个新的。”</p>
闵玉婵说着，拿出了那对新的耳机，递给了苏松屹。</p>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本来想买个好点的，知嬅说不用。”</p>
“好点的?”</p>
苏松屹微微笑着接过，眨了眨眼。</p>
“大乌托邦的。”</p>
闵玉婵笑吟吟地道。</p>
“果然还是玉婵姐疼我，你是不是我姐啊？”</p>
苏松屹拍了拍方知嬅的胳膊。</p>
方知嬅撅着嘴，扬起粉拳轻轻敲了敲他的背。</p>
“你舍得让玉婵花那么多钱啊？”</p>
“当然舍不得了，耳机嘛，能听到声音就好了。”</p>
苏松屹微微笑着，很是洒脱。</p>
午间休息时间，苏松屹戴着闵玉婵送的耳机，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p>
方知嬅留给他的羊肉串，还剩下一半没吃完，交给了覃敏消灭。</p>
王斌和往常一样，来到了陈甜的座位上，和李可欣聊天。</p>
“你生日快到了吧，咱们约个时间出去玩玩?”</p>
“明天就是月考了，我想抓紧时间复习。”</p>
李可欣叹了叹气，手中的中性笔在纸上反复验算着，看着解不出来的函数题，扶着额头一阵心烦。</p>
“急什么？劳逸结合嘛，你看苏老板都不慌。”</p>
王斌笑着道。</p>
“我们跟人家能比吗？他保送了，都不需要参加高考的。”</p>
李可欣没好气地道。</p>
“你也回去好好复习一下吧，要是再继续玩下去，小心过不了本科线。”</p>
李可欣头也不抬地道，自从上次在酒吧那件事发生之后。</p>
王斌在她心中的印象就降低了许多。</p>
她觉得这男生有点幼稚，没情商，脑子还缺根筋。</p>
“过本科线那不是有手就行?”</p>
王斌满不在乎地道，他觉得自己和刘璇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比起来还是要强不少的。</p>
“那你就再努把力，去一个公办的本科，民办的本科学费很贵，你现在努点力，上大学就可以帮家里人省很多钱。”</p>
李可欣淡淡地道，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这题的做法，下意识看向前面的苏松屹。</p>
见他在休息，又不好意思打搅，只好起身去找郑雨婷。</p>
“班长，这个题我不会做，你能不能教教我?”</p>
“我看看。”</p>
郑雨婷接过她的试卷，在草稿纸上画了两个函数图像开始分析起来。</p>
“这个二次函数与Y轴有交点，用方程组求出x的值，代入这个反比例函数里面，再看这个反比例函数的图像和值域。”</p>
“其实这个题有点超纲的，题目给的两个条件涉及到高等数学，要求极限和微积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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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雨婷一边说，一旁的李可欣一边点头，神情专注。</p>
王斌本想上去插两句话，但是见两人讨论得格外投入，也没好意思打扰。</p>
这时候，他看着教室里努力的大部分人，还有后排玩游戏的一小撮人，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空虚。</p>
他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是往前进一步，还是退一步呢？</p>
“所以，这道题Y是1，那X的值就是2吗？”</p>
“X的值不是2，是X的极限是2，因为X只是无限接近于2Y。当且仅当Y是1的时候，X才存在极限。它是一个无限接近2的数字，但它无法等于2。”</p>
“无限接近，但不等。”</p>
李可欣喃喃地道，若有所思。</p>
2Y只是无限接近于X，但不能成为X。</p>
就好比，两个人走在一起，无限接近于情侣，却成不了情侣。</p>
当且仅当，有且仅有，有人说它们是数学里最专情最温柔的词，也有人说它们最霸道最专横。</p>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它们都比不上“无限接近但不等”残忍。</p>
有的题，无限接近于正确答案，但错了一丝一毫，就满盘皆输。</p>
有的关系，越过了朋友的界限，无限接近于爱情，但它终究不是爱情。</p>
数学也好，爱情也罢，都是容不得半分妥协的存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p>
咚咚咚!</p>
苏松屹窗边的玻璃响了响。</p>
覃敏美美地吃着烤串，下意识地侧目，嘴边还沾着孜然和胡椒粉。</p>
“帮我叫一下他!”</p>
杨雪晴站在窗外，指了指趴在桌上小憩的苏松屹。</p>
苏松屹摘下耳机坐起身，他耳机里的声音很小，外界的声音也能听得很清楚。</p>
阳光从她的身后的穹顶升起，明亮的光晕让他显些睁不开眼。</p>
“找我有什么事?”</p>
苏松屹出了教室，来到了她面前，轻声问道。</p>
她穿的衣服比以前漂亮很多，白色加绒的外套，高领的粉色羊毛衫，洁白的百褶裙，还有干净的小白鞋。</p>
满足了男生对青春期美少女的所有幻想，但是在苏松屹眼里，她已经不会再发光了。</p>
“想和你说说话，很久没有和你聊天了呢。”</p>
杨雪晴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苹果递给他。</p>
“谢谢。”</p>
苏松屹接过苹果，扶着阳台上的栏杆，看着远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男生们。</p>
“想聊些什么呢？”</p>
太久没有和她说话，苏松屹也没有什么话了，只是专注地看着男生们模仿者灌篮高手里流川枫的动作投篮。</p>
还有些喜欢篮球的小个子男生只能在边缘ob，虽然滑稽得像是小丑，但也自得其乐。</p>
但苏松屹觉得喜欢运动是好事，总比整天宅在家不出门的懒狗好。</p>
“时间过得很快啊，三年一转眼就要过去了，我去美术教室看了看，总是会想起以前。”</p>
杨雪晴说着，看向苏松屹的侧脸。</p>
以前苏松屹和她也有很多话的，但都是在网上。</p>
现实中面对面，他的话反而还没有杨雪晴的话多。</p>
那种关系，就像苏松屹和现在的郑雨婷。</p>
“是挺快的，人越长大，时间就过得越快。”</p>
苏松屹淡淡地道。</p>
“你，为什么要放弃美术呢？明明那么喜欢画画的。”</p>
杨雪晴说着，略显遗憾。</p>
“我没有放弃啊，我依然喜欢画画，只是没有选择做艺术生而已。”</p>
苏松屹不以为然地道。</p>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有陌路相逢，就有分道扬镳。</p>
没能和她走在同一条路上，苏松屹觉得没什么惋惜的。</p>
“以前我学画画，是想把我心里的故事描绘出来，但是现在，已经有人实现了我的梦想。那我就不需要再画画了。”</p>
苏松屹微微笑着，想起了那个头像是宇智波狂笑四杰的沙雕书友。</p>
那个沙雕书友虽然经常发各种黄段子，很喜欢开车，但他确实是实现了他的梦想。</p>
没能和他见上一面，多少有些遗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