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的喊声落下,胖子这才把我推上去,我站在厅堂中间。
当官的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大胆逆贼,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我不是什么逆贼,”我解释说:“是你们弄错了,请大人明察。”
“啪!”又是一声响,当官的道:“你不是逆贼难道我是?跪下!”
我拒不下跪,为什么平白无故要给他下跪,我又没犯法。
正在想着要怎样坚持到底,突然“呼”的一声,后面一根木杖打在我的腿弯处,把我打跪下了。
跪就跪,把上面那个家伙当古人得了,向几百年前的古人下跪也合情合理。我这样想。
那个黑衣男子见我跪下了,坐到一小桌旁,摊开文房四宝,准备做记录。
“报上名来!”当官的对我说。
“刘道华。”我回答道。
“我是问你自己的姓名,听明白了吗?”
“刘道华是我本人的姓名。”
“啪!”惊堂木一响,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哈拉,”当官的道:“你不要在本知县面前装疯卖傻,要不是我家娘舅与你家沾上那点亲戚,我早就对你下手段了。”
原来他是知县,一边做记录的黑衣人该是招房也就是书记了,那个带我上堂的胖子就是拘传。知县享受着国家的优厚待遇,自然要对得起这份工作,我理解他。
“大人,我的确不是哈拉,如果您不相信,我有证据。”
“证据在哪?呈上来!”
“这不能呈上来。”我取下瓜皮帽,道:“大人,您看。”
“帽子?这顶帽子能说明问题?”
“我不是要您看我的帽子,而是要请您看我的头发,大人。”
知县看到我的头,惊得往后靠了一下,怒道:“你好大胆,竟敢剪掉头发,违背祖制,罪加一等。左右,先罚他五杖!”
他面前的案几上摆着四个签筒,每个签筒上都刻有一个字,分别是“执”“法”“严”“明”,他说到“罚他五杖”的时候,从“严”字签筒里抽出一根黑头签,往前面一掷。
众衙役应了一声,强行把我按住,抡起木杖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五杖。
我屁股肉厚,也被打得骨头响,痛到心里去了。
他们打完了,又拉我跪着。
“服不服?”知县看着我问。
“不服!”我毫不客气地说。
知县似乎对我来了兴趣,道:“为啥不服?”
“事情都没弄清楚您就打我,当然不服!”
“我可是看了你的证据才打你的。”他想了一下,道:“哦,对了,我有你的证据,你小的时候让我抱过,记得你的手臂上有块黑痣,你敢亮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吗?”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真不敢亮出手臂,因为我的手臂上正好有块铜钱大的黑痣。我犹豫着。
“你不是要证明你自己吗?快把衣袖卷起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哈拉!”
“我……”我低下了头。
“左右,”知县命令衙役,道:“给我把他的上衣脱了!”
几个衙役上来,开了我的枷锁,强行脱掉了我的上衣。
我手臂上的那快黑痣便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过了一会,我把上衣捡起来,穿上。
知县以胜利者的口吻,道:“哈拉,说吧,阿冬妹在哪里,你还有哪些同党,他们都在哪里!”
“我没有同党,也不认识阿冬妹,我是另一个时代的人。”
“等一等,”知县看着我的眼睛,道“你是另一个时代的人?哪个时代?”
众衙役哄笑。
“肃静!”知县看了一眼左右,道:“让他说!”
“我是公元两千零壹拾年的,也就是现在的四百年之后……”
“哈哈哈哈……”我话没说完,众人都笑弯了腰,包括知县在内。
“我没说假话。”我补充道。
“你还是说真话吧。”知县说:“哈拉,你是聪明人,早交代早了事,太费劲了你会受到更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