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但仍将信将疑,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有这么个社会?”
“是的。”我进一步解释说:“社会在向前发展,四百多年来,人类在不断地运用科学的观念来创造世界。”
“等一等!”老汉道:“你那一大堆话我都听不懂,只想问你,人人平等是个什么意思?”
我笑了一下,解释道:“就拿国家皇帝和国家主席来说吧,皇帝是家庭或家族世袭制,说话一言堂,而国家主席却是人民大众选举出来的,有任期限制,说话得以法律为依据,最重要的是必须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不能一言堂。”
“照你这样说,你和你们那里的国家主席是平等的了,对不对?”老汉道。
“是的。”我点头回答。
“爸,”阿纯对老汉道:“也许哈拉真的不在了。这个人不像是哈拉,至少说话的时候不太像,我们不要为难他了。”
老汉重新打量我一番,问我道:“那你现在打算去哪?”
“我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我想先找到我的妻子郑雯再说。”
“去我们家吧。”阿纯说:“我们可以帮你找。”
“不麻烦你们了。你们救了我,我不想欠你们太多。”我说。
“举手之劳,哪有欠不欠的?如果你遇到我们有难,不也会出手相救?”老汉道。
太淳朴太实在了,越是这样我越不想去打扰人家,我再次向他们鞠了一躬,举了一下右手,道:“大恩日后当报,拜拜!”
我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因为我不敢面对阿纯那双失望的眼睛。
下山后,我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走,怕碰到老板头那一帮子人。遇到张贴在路边的告示,我都会停下脚步看一看,看是不是跟我和郑雯有关联。
不时地有背着包袱的百姓从这条路上经过,我拦下一名妇女,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逃难。”妇女答。
“逃什么难?”
“官兵在九盏灯那边打得厉害,我们的家都没了。”
“你是僰人?”
她点头,道:“你不也是吗?我好像认识你。”
“官兵为什么要攻打我们?”我试探着问道。
“我哪里知道?打了好几年了,要不是哈幺妹和她的队伍有本事,官兵早就把我们斩尽杀绝了!”
我并不关心什么战事,心里只挂着郑雯,便一面打手势一面问她道:“请问你见过一个这么高,皮肤有点白,穿一身米黄色袍子的年轻女子吗?”
她显然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摇了摇头,快速离去。
我有些失望,呆呆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幻想她能变成郑雯,转过身走回来。
天黑之前,我已经爬上了另一个山头,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太阳往下落。我想,郑雯这个时候也在看着太阳落山吗?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在叫,一天没吃东西,我感到特别的饿。
考验我野外生存能力的时候到了。
日光快尽时,我竟然抓到了一只野兔。
怎么吃?
这山上有的是燃料,可以用火烤着吃。
我找来一些干柴,用石头使劲打火,但尝试了几次却没有成功,我后悔在洞里出来时没有把火镰带上。
我往山下摸去,没多久到了一栋茅房前。
屋内亮着灯,不见有动静。我摄手摄脚溜到屋檐下面还有火星的柴灶旁,往灶里添了点干柴,吹燃,火光马上就映红了我的脸。
正在我一边吞口水一边烤兔肉的时候,有人在我的肩上一拍,把我吓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