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西佬也抱着肚子蹲下了。
我身上的奇经八脉被阿纯打通以后,大量消耗体力的时候,呼吸一直都很流畅,一点也不感到气喘。
站在远处的小豆子被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惊着了,而老于头却面无表情。
我斜眼看了一下宁老虎,发现他已脱下衣袍,光着膀子,故意露出强劲的肌肉。如果这只老虎亲自出手,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还能不能保住。但事已至此我不能怕他,就算我不是他的对手,也要把气势抖出来,说不定胡乱的一还手还能击中对方的要害。假若我站在那里不动,像个靶子似的任他击打,那我刚才的反抗也就白费了。
主意已定,我靠墙站好,眼睛一直盯着他。
然而,他的动作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不像黑皮和江西佬那样直接冲向我,因为房顶高,他的脚尖往地上一点,整个人弹起来,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踢中了我的右臂,我被甩出老远,跌倒在马桶边。
他没有就此罢休,再次弹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开,凌空向我的脖子叉来,看样子是想锁住我的脖子一招致命。
我想闪开,但动不了。
就在他快要落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根竹筷,深深插进了他的右臂。这只发怒的怪兽一声惨叫,再无力攻击,落在地上,用左手拔出竹筷,猩红的血液立即喷出。
他观察一下周围,大声道:“是谁?”
墙外的走廊上静静的,对面号子里的犯人都没有注意这边。而我们号子里,三个打手以及小豆子和老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规规矩矩地站着,静待事态的发展。
“到底是谁?有种就出来!”宁老虎的声音近似歇斯底里。见没任何反应,他用手指压住手臂上的创口,可这样毕竟不是止血的方法,手指稍微移动就鲜血直冒。他忽然咆哮一声,把号子门踢得震天价响。原来他以前说话慢条斯理、神态矜持沉稳都是装出来的。
“锵当”一声,号子门上的小窗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名禁子把脸凑过来,见是宁老虎,道:“宁哥,有啥事?”
“老子受伤了,需要止血!”
禁子一面开锁,一面道:“哎呀,怎么弄伤的?”
宁老虎不说话,拿起丢在床上的袍子就要出去。临走时,他不忘对我说:“好小子,你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我不理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位能人异士出手相救。
陈老二?不可能,对付一个在押人犯他没理由这样藏着掖着。
对面号子里的?也不可能,一只竹筷平行丢过来的话是扔不了这么远的,即便能扔,也不可能如此准确地命中目标。
是本号子里的人?更不可能,三个打手都不会功夫,也不会暗算他们的老大。而小豆子和老于头就更不用说了,一老一少的,哪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