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刘道华!”
是阿纯。她看上去还是十分的整洁和干净,与其他女犯人有着某些区别,眸子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我心里装着的事情太多,竟然把阿纯给忘了,在她所在的号子旁边经过也没打算问问她的情况,多不好意思。
“我可以和她说几句话吗?”我问毛鳖。
“半句都不许!”
“如果我给您再加十两纹银呢?”
“得了吧!我不喜欢累积无用的数字,那边加起来已经有六十两了,兑了现再说!”
我领教过毛鳖的脾气,一个见钱眼开说一不二的家伙。无奈,我只能让阿纯误会了,掉头就走。
“喂!刘道华,郑雯怎样了?”
郑雯看上去应该是康复了,你好像也还不错,我可以用心去做点其它事情了。我在心里说。
“喂!刘道华——”
渐渐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她想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我会不理她?
半个小时后,我和胡图出现在了自由世界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记着这个饭铺的名字,申时一到,我们就在这里会面。”胡图对我说。
“你准备去哪儿?”我问他。
“当然是去人多的地方了。做我们这一行,哪里热闹就往哪钻。”
“你不能一门心思只想着偷,顺便探听一下《七叶真经》的下落,有了线索立即通知我。”
“我上哪儿去通知你?”
“这个,”我想了一下,道:“要不,我先跟着你。”
“别……你千万别跟在我后面,我最怕让别人看着我做那种事!”
“好吧!你先注意着,申时一到,我们就在这儿碰头。”
我和他就此分开,暂时各奔东西。就像梦游一样,刚才还是在牢里被禁锢着,转眼就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条从监狱通往外面的天然通道,我第一次走在里面觉得又窄又矮而且高低不平,但刚刚重走这条道,我的感觉舒服极了,因为这是两种心境,第一次走它是自投罗网,第二次走则是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透透气,就像在水里面闷久了,想冒出水面吸几口新鲜空气一样。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去完成一项使命。
街两边要饭的似乎比以前多,一个蓬头垢面的老汉拉着一把破二胡,一边唱一边等着路人施舍。
“又见桐花发旧枝,
一楼烟雨暮凄凄。
凭阑惆怅人谁会,
不觉潸然泪眼低。
层城无复见娇姿,
佳节缠哀不自持。
空有当年旧烟月,
芙蓉城上哭蛾眉。
……”
歌声哀怨,如诉如泣,路人本身凄苦,远远地听到这种伤感的东西,无不绕道而行,因此,始终没有一枚铜钱落到他面前的破陶琬里。
我很同情这个老头,风烛残年,被这个世界抛弃,多可怜,等我下午回来,一定在他的碗里丢下一个银锭,吓一吓他。
走到十字街口,往左拐,进入到了小城最繁华的地段。
我上了一家酒楼。
酒楼非常的豪华。门前蹲着两只威猛的石头怪兽,厚厚的红地毯从台阶一直铺到了一楼大厅,柜台以及安放菩萨的神龛都是用汉白玉做成,红木桌椅,连天花板上都有雕花。
“客官,楼上请!”小二皮肤白净,声音悠长且富有磁性,想必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
我踏上楼梯,手抚精致的扶手到了二楼。
这应该是当地最豪华的酒肆了。
楼上喧闹非常,笑声、话声、酒令声以及杯盏碰撞声不绝于耳,按照桌椅计算,这里应该坐满了六成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