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红氅的公子提起了“商队”,毛贼闻言一愣,想到方才黑袍鬼拂袖斩去他们帮主杨飞沙头颅一幕,心惊胆战之余支吾起来:“商、商队……这……”
公子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对架着贼人的两名持棍猛汉道:“哦,看来是不知道的,那就打死吧。”
毛贼一听落了汗,连忙惊声求饶起来:“且慢!三爷且慢!小的知道!”
公子闻言冷笑,连带他身边几位随从都跟着笑起来:“你们这些贱民草寇,还真是些不打不招的货色,说吧。”
“小的、小的确实碰见一支老者领路的商队,那老人有些手段,我们帮主亲自出马才将他给拿下。”
公子哥跨在马上,一边摩挲着玉佩一边笑道:“哼,要不是我的人已经把那个老东西给打个半死,就你们帮主那点儿丢人现眼的三脚猫本事,没被那老人把脑袋揪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所以呢?你们劫的货呢?你们帮主他人呢?”
看来这位被称作“三爷”的公子是认识杨飞沙的,可即便是认识,杀起杨飞沙的人来也丝毫没有心慈手软,倒是让人一时参不透他的来路。
小毛贼呕出一口血来,是被那两个持棍猛人给打出来的内伤:“不瞒三爷,我们、我们正要动手,却忽然……碰上了那个黑袍鬼……”
“黑袍鬼?那个前不久刚杀了韩老七,还把他脑袋挂在杏林客栈酒旗上的黑袍鬼?”
“是,就是他!”
听见这个名号,持棍架住贼人的两个汉子对视一眼,公子身后的百余精壮也起了骚动。公子左手边,一个腰悬双刀的中年男人回头瞪了一眼,阴寒目光扫过一干人等,立刻叫他们噤若寒蝉。
而公子右侧,一位骑白马的佝偻老者捋了捋胡须:“怪不得没有见你们帮主——已经被黑袍鬼给杀了吧。”
贼人眼前发昏,冷汗止不住划过脸颊,滴滴答答落在沙地上:“是,帮主他……被那个黑袍鬼给杀了。”
“嗯,好,很好。你们这些杀不完的流寇草贼,死得越多越好。这么看,虽说那个黑袍鬼行踪不定、传闻骇人,可若论实情,还真是给咱西平州办了天大的好事情,”那公子说着放下玉佩,竟真开始掰着指头数起来,“刀马贼,弯刀帮、黄虎军、天兴帮、山南残兵……如今又加上赤沙帮,若是再在咱西平州待上几个月,估计这大漠里十五个大盗山头就被他一个人给踏平了吧。”
小贼自然不敢回话,而那个腰悬双刀的中年人则向公子问道:“三少爷,您看这件事怎么处置?”
公子又去看那佝偻老人:“韦老以为,该当如何?”
老人依旧垂着头,似睡非睡眯着眼笑道:“老朽不过是门下宾客,事情如何办,全听少爷吩咐。只是少爷深夜出城,最好还是先派快马回府报个平安,以免老爷和二少爷担心。”
“嗯……”那公子点了点头,先向持棍的两人下了第一道命令,“牛奔牛驰,送这个无用人上路吧。”
“是。”
毛贼闻言一惊,猛抬头看向公子:“三爷,三爷!该说的小的都已经——”
“啪嚓”一声,两名汉子不等贼人说完,手起棍落当头一棒,镔铁棍落在那人头上,千钧之力瞬间便将他脑壳打了个稀碎。鲜血迸溅、脑浆乱飞,公子以袖遮面,眉头微蹙嫌弃道:“下次还是用刀吧,干净利落些。”
话锋一转,公子又向老人问道:“韦老,那个黑袍鬼,比您老人家如何?”
老者佝偻更甚,只是藏住的双眼之中显露了杀伐凶光:“能杀刀马贼韩老七,再不济也是个洞明境中品本领,虽然有些本事,不过老朽还对付得来。”
“若是玄通境呢?”公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