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说说我第一次辍学的事吧!
我的语文老师叫李文柱,他都已经教一辈子学了,连牙都掉的稀稀落落的,但还是固执的准备教到死。他如今也已经死了,估计也是前两年的事,不过说实话这里面肯定有我气的原因在里面。
那年是1974年,我上五年级,在彭庄小学上学,那天是7月17号。
上午第三节他照常教课。可刚上课就唠唠叨叨拿着书念个不停,而听懂的学生就认真听,听不懂的就倒头睡觉,可以说整个课堂也是大致和谐吧!但是恰好前两节课俺都睡够了,所以我就拉着一庄的德华和毛孩子莫名的憨笑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笑?反正就是看老师好笑,一副书呆子的样子真是死老头一个,哈哈~
这下子可是把那个老头子气坏了,他上课一般没人敢大呼小叫,甚至就没人敢出声的,这回我们在背地里哈哈大笑肯定栽跟头。果不出所然,还没有笑过半嗓,噼里啪啦的骂声就开始了~
“你们三个赖种给我站起来!恁笑里啥啊?这是课堂,又不是你家灶窝!”李文柱把书往桌子上一摔,立马就变了个样子,两个温和的眼睛布满血丝,好像是冒着火的两个风火轮。
德华先站了起来,然后是毛子,这里面数我最胆大妄为,不分对错。看他们一个个都站起来了,咱才晃晃悠悠的挺直腰板,心里想就给老师留点面子吧!其实只有老师知道,我那时候就是个小孩,还没有成人的思想。
文柱还是可以的嘛,他用超过温柔又不过彪悍的感觉说道:“你们三个天天混一块,我看将来都咋弄?都给我出去,别打扰人家好学生学习!”
我们三个灰头土脸的走出门外,看着好学生用唾弃的眼神看我们,老子心里就嘀咕着下课再打他们一顿。反正老子不怕,俺二哥最厉害了,在这附近几个庄里没人能打住,谁敢报仇就摁着他再打一顿。那时候我在班里就是头子,可头子怎么能站门口站岗呢?老子要好好的玩一番去。
我拉着他俩就奔着白圭庙的湖边飞奔,一路上风声簌簌的在我耳边作响,像是飞起来一样……
那时候的坑里基本都存水,不管是大的小的,只要是下了两三场雨都能淹人。你还别说,那坑里就像是老天馈赠的一般,里面都是些翻着大白肚的鲫鱼和花鲢鱼,也没有人特意饲养,愣是活生生的蹦了出来。这下我们可有的玩了,什么摸鱼儿、潜水、比泳都玩了个遍,不过抓住鱼我们也不吃,也没有工具吃,所以都是虐待一番又放回了水里。我爹常说这湖里的东西都是祖先馈赠的,所以我也不敢太做作,怕祖先惩罚我。
没办法,我的运气从生下来就好,刚刚走到湖边就听见中午放学的铃声。还以为终于能够玩个痛快,但是恰好霉运当头,校长王小文正好从县城里开会回来,他喜欢骑着自己的破自行车瞎鬼摆,我还记得那次晚上我们把他的洋车子拆成八半,第二天他还是屁颠屁颠的推到修车铺去组装。那次是老爹苦苦求他才留住我这个坏小子,我和他也就从那次结下了梁子,他也老是找我的麻烦。不过这次真是冤家路窄,毛孩子老远就看到一个蹬着洋车子的老头挎着小文件包从西边的地里骑过来,不用说那肯定是校长那孙子,因为那条路直通县城啊!
我不害怕他,可我害怕俺爹找我事,上次就因为那事挨了几巴掌,俺爹人高马大,后劲也足,扇起巴掌也是让人疼痛不已,惧怕万分。这回要再被抓住就真的嗝屁了。想到这些我就心里发怵,赶紧叫着他俩一块藏在坑边靠在泥巴上,小路就在我的头上穿过,就看那老头眼神好不好了,说实话我现在真希望他是个瞎子,能够看不到我。
可是事与愿违,我们是顾头不顾腚,到头来露出了三双臭脚丫子,被校长逮个正着。他竟然也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三个渣皮,就等着回学校我在收拾你们,赖种货!!”他的手气的直抖索,本来他就有心脏病,这样一气就更加厉害,整个脸都憋的通红,嘴巴一抽一抽的,像是癫痫发作的一样。
我们知道这回完蛋了,于是就站在坑底下目送校长离开小路,看着他奔着学校的方向骑去。我倒是不在乎,反正就是完蛋,大不了就是退回两天呗!每次他都是这样收拾我的。俺提提气,对着毛孩子和德华说道:“别怯他,咱们该玩玩该耍耍,下午再回去看他能咋着。”他俩吓得不轻,因为我是主谋,他们顶多是从犯,所以到头来挨骂的顶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