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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奇货可居(1 / 2)

 “好样的石秀!对这种眼高手低,只会夸夸其谈和哗众取宠的家伙就该好好教训一下!既然他听不懂人话,用拳头让他长点记性也算对得起他!”这种场合,阿朱马上就显露出她那调皮和喜欢胡闹的本性。都成大人了,竟然没有一点改变。

“石秀不得无礼!大庭广众之下,鱼龙混杂之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再平常不过,再说这也是每一个人的权力。常言道君子动手不动口,何必要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大动干戈!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商人也商人的身份和涵养不是!”

不能将事情搞大,毕竟自己来这里是考察山川地势的,犯不上在这里自找麻烦。人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谁又知道这找麻烦的人背景如何。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对。

“各位在这里谈诗论词,在下马植也不过随口附和几句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再怎么说我也是读书人,而且还曾是大辽朝廷高官,而你们三句话没说完就要动拳头,我说你们是钻在钱眼了商人还是高估你们,看来撑死了也不过是一些江湖混混,如果不是土匪强盗的话。真是太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了!”没想到那个插嘴的家伙竟然脸不变色的心不跳,还一幅理直气壮,毫不退缩的样子。

还别说,这家伙还真不缺乏骨气,看来或许真有成为一代枭雄的潜质。要说也是!这乱世之中,敢入江湖而且显然还是做违禁走私生意的人,没有点胆量和不怕死的流氓劲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是长士青不是很明白,虽然论功夫这小子比起石秀要差得很远,但看起来还算是不错,但这也并不能证明他说的是实情,因为长士青对辽国朝廷的情况不是太熟悉,而且确实也没有听说过朝廷里有过叫马植一样的人物。估计最多也不过是个什么小角色,也许萧峰能知道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过,大辽朝廷我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好像没有你这种货**!再说你一个汉人,国土被占虽然不是你的错,苟且偷生而且尽力向上爬、甚至如你所说的成了大辽国朝廷高官也无可非议,可也用不着在这里耀武扬威和卖弄吧!而且我也坚信像你这种汉人无论如何是得不到人家重用的,毕竟在人家的眼里,狗这东西除了看家护院外也就是摆摆门面而已,要不你又怎么又会干起了这种不大光明正当的江湖勾当呢!”

看到这小子实在自命清高和不可一世,长士青也索性插话,先杀杀他的锐气再说。

“先生说的不错!我作为汉人自然得不到重用,虽然费尽心机,但还只能是给人家当个闲差,负责大辽皇室的礼仪祭祀而已!至于我辞官不做干起了这种走私卖马的勾当还不是因为现在大辽国势日衰,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女真人手下的败将和奴隶的缘故,与其站在一艘快要沉下去的船上,不如上岸自救,倒腾些钱财也好,让各位见笑了!说实话,我也就是听到各位所见独到才有感而发,说几句老实话而已,意在与诸位结识,绝对没有看不起诸位的意思!”

这小子还真是个角色,也不知道是害怕石秀动手还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想用这种办法与长士青他们搭讪。不仅对长士青的反唇相讥毫不在意,反而马上就是另外一副讨好献媚的嘴脸,这脸变得够快的。

“还算你小子识相,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按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就是几句话嘛!既然我师父和师娘不在意那就算了!”石秀也知道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既然对方说了软话,脸色也和缓下来,一幅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放开了手。

“各位朋友是远道而来的吧!看诸位一幅生意人的打扮,来到这辽国西京打算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吗?”刚才双方还剑拔弩张的,这一会的功夫就成了朋友似地。这种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就习惯自来熟的角色也算是一种本事。

“马朋友真有眼力,我们主仆几人来到大同府自然不会仅仅是为了游山玩水,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一行来到这雁北贫寒之地自然也是为了一个利字!想来兄弟也是孔方兄中人,其中奥妙自然是心照不宣了!”石秀跟着来当然是充当这一管家角色的,而且贩马是他的家传,所以这种场合自然是由他主动出面。

“既是同道中人那就再好不过!在下马植,确实曾在辽国朝廷为官,前两年开始介入商道,专门供应四条腿的货物,如果兄弟需要帮忙,我们不妨进一步说话!”这生意人可真是,就这三两句话马上就成了朋友。

“马朋友说的正合我意!实不相瞒,在下石秀就是陪着我师傅来做这四条腿生意的!不过我们有固定的的老主顾和供应渠道,正说为盗亦有道,现在遇到马兄弟,除非你的货成色和价格都远远优于我们的老主顾,我们可不便随意改换门庭!”

石秀这小子看来天生有做生意的天赋,三句话不离本行,竟然真的开始与这个随意搭讪的人讨价还价了。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尤其是对我们这些生意人来说更是如此,不都说货比三家嘛!朋友何必一定要一棵树上吊死。多一种选择总不会是件坏事,说不定与在下合作会能让兄弟更加财源广进呢!”叫马植的那个家伙还在劝说着石秀与他合作。

“也是!既然有新的供货渠道我们也不用一味要拒绝,先听听这位马先生的条件再说!”这是长士青在答话。虽然自己一行来这里不是做买卖的,但也不好这样一口拒绝,既然要装就必须装得像才行。

“是马先生吧!我们家主人听说马先生手眼通天,很想与马先生结交一番,不知马先生有没有兴趣?”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长士青一帮还在这里与那个叫马植的家伙掰持不清呢,突然另外一桌上一个显然也是南方来的汉人竟然走过来主动邀请姓马的。

包括长士青在内的众人才顾得上仔细打量在大厅左脚落坐得那一桌客人。他们一个个打扮的都非常精干,看出来都是些练家子,其中一个精瘦的家伙不用问是他们的头目。因为在座中不单是他的武功最高,而且脸上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气势说明,这家伙来头不小。

“在下童冠,童心未灭的童,衣冠不整的冠!在下来自南地,也是贩马为生,我们可愿意结交一切英雄好汉!马英雄看着也是读书人,更难得对大宋朝这么感兴趣,如蒙不弃,请到我们桌上一座,咱们来一次把酒言欢如何?”

还真有好事的!看来每个人的使命不一样,所以行事方式也千差万别!没有想到的是,长士青他们几个对马植的无辜献殷勤有点不冷不热,旁观者到开始主动靠了上来,而且对这个自称马植的出口相邀,也不知是有何企图。

马植!童冠!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长士青听得有点耳熟,更有点莫名其妙。尤其是那个主事的家伙何故要特意把他的姓名解释的那么清呢?难不成是想掩盖什么?童冠、童冠,难不成这是个假名?他跟赵徽宗手下的那个权臣童贯又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的兄弟?宋朝反正有这样的传统,当高官的都是一窝一窝的!

“我说延禧啊!你和你的皇帝哥哥多久没有联系了?知不知道他的那个宠臣童贯有没有一个弟弟或者哥哥是什么的!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家伙显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而且显然也和另外那个童贯一样是个阉人,而且我敢保证他绝对是南面来的重要人物!他自称叫童冠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和另外那个童贯肯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大哥说哪里的话!自从嫁给大哥后我已经从来不主动和朝廷联系了,而且自从端王兄即位以后,双方话不投机,再加上你又是从不上朝,我根本也用不着、也不想打听朝廷的事情,所以我也和你一样也就知道朝廷有童贯这样一号人物,至于他有没有兄弟我可真的一无所知!”延禧公主赵茵显然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地在哪里嘟囔着。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石秀你要把他们给我盯好,看看他们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见那个叫马植的家伙被人家硬请了过去,又搞不清楚这个姓童的来历,长士青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我说各位,我们在这里谈得好好的,你们干嘛要过来插上这一缸子,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我们正在谈生意吗!如果你们有兴趣不妨加入我们,又何必搞这些小动作!再说了,你这个姓马的伙计也太不仗义,哪有这样办事的!刚才还一再讨好我们,现在翻脸就另寻高枝了!”石秀反应也真够快的,马上就想到了办法。要知道监视对方的最好办法就是加入他们不是吗!

“这位朋友真是多心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分彼此!既然朋友有兴趣,不妨一起到我们包间里坐坐,有些事情咱们到包间里谈要方便得多,这大厅这里乱哄哄也不方便不是。”对方好像好不在意似的,竟然邀请石秀一起,也不知是过于自信还是别有用心,再就是有可能仅仅是出于礼貌和不愿生事,同时他们也不相信石秀会真的脸皮会那么厚,一定要跟紧他们的缘故吧!

“我说石秀!做生意和交朋友都是一个道理,必须要双方自愿才行,剃头挑子一边热那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买卖!人家双方既然是你情我愿,我们就不凑他们那个热闹吧!咱们继续喝酒,让人家去忙他们的大事好了!”

长士青赶快给石秀弄个台阶。毕竟监视他们有很多种方法,再说这客栈也就那么几间上房,自己一方在二楼已经定下了两间,要想找到他们的房间想来不是件难事。说不定他们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凭自己的功力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应该不是件难事,何况他们也未必会特意隐瞒自己的想法,更不会压低声音呢!

长士青的判断没有错!那帮人所住的雅间竟然还真的在自己房间的隔壁!而且也真的如长士青想到的,他们一开始的谈话竟然毫无警戒之意!

“马兄弟请坐!在下特邀马兄弟到我们的雅间实在是想与马兄弟诚心结交!马兄弟既然是做马匹生意的,想来一定也需要打通大宋那边的门路。不瞒马兄弟说,我姓童的别的本事一般,这大宋官府地面的事情我可是都能说得上话的,偏偏马兄弟又与大辽朝廷拉得上关系,我想只要我们双方合作,肯定会生意撒兴隆,财源滚滚!”

听声音是哪个姓童的家伙在说话。

“能认识童先生这样的人才真是我马植的荣幸!童先生既然有大宋官府的门路那就再好不过,如果能与大宋朝廷说上话就更好了!”你还别说,真是王八绿豆,这两帮家伙还真臭味相投,一开场就找到了共同语言,热乎的不行。

“是吗?难不成马兄弟还不仅限于需要打通门路方便走私而已,还需要与宋朝朝廷打什么交道?”姓童的显然对马植的话有点不太理解,又或者是明知故问,也不知是不放心还是想得倒更的解释。

“童先生看来还是不相信我马植是不是?咱们既然认识了那就算是朋友,我马植这里也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就是个商人,主要关心的就是卖马牟利!当然了!再怎么说我也曾经在皇宫里供过职,有些东西和路数还是很方便的。童兄弟是明白人,我也知道你是从南面来,而且我也已经注意你们半天了,我知道老几位绝对不仅仅是来买几匹马的小事,所以也才有这么一说,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谈成比贩马更大的生意也不一定!”

这马植也不知道底想干什么,竟然和对方你来我往,说着一些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马兄弟这就有点见外了!我们也是想交朋友才把你请来的,只不过身在其境,如果仅仅是谈买卖也就罢了,既然马兄弟说到再深一层,我们都得小心谨慎不是!不怕告诉你,在下还真能与赵宋皇室取得联系,也不仅仅是为了买马而来。马兄弟有什么想法不妨明说,我们几位愿听其详!”

姓童的还真是不简单,他这么急急忙忙地邀请叫马植的家伙到自己的房间里原来还真的有别的想法。看来搞情报工作的人还真是有先天的敏感和本能,竟然能从大厅里短短的几句对话中发现了这个马植。

“童兄弟说的难道是真的!如果能与大宋皇室联系上那就太好了!凭我马植在大辽皇宫任职多年的经验,加上我对大辽国国势及其内部情况的了解,只要朝廷能够听从我的谏言就一定会大有作为,到时封王许侯,甚至是青史留名都不一定!”这马植也真是,想青史留名都想疯了,竟然对一个刚认识不到半个时辰的家伙侃侃而谈。

“看来我还真的没有看错!马兄弟绝不是池中之物,甚而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一定。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兄弟何故弃官从商,而且干起了这种走私买马的勾当?兄弟不妨告诉我们你的真实想法,我们再详细商议不迟!”姓童的显然也不是个雏,在肯定的同时还是发出了疑问。

“不满诸位,我虽然曾在大辽皇宫任职,但也就是个掌管礼仪的官员而已,位置虽然不低但却没有什么实权!特别是现在大辽国看似风光,实际上已经是日薄西山。船就要沉了,我马植是什么人?难道会为一个外族政权殉葬,所以也自然开始筹划全身而退,也想到了良禽择木而栖!”叫马植的这个家伙这一通话不仅让在座的诸人有点目瞪口呆,也让隔壁偷听的长士青他们开始感到有点眉目了。

“明白了!看来我确实没有判断错,马兄的确早有预谋。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与你的贩马又有何关系?又何必一定要与大宋朝廷拉上关系!难不成马兄弟有什么机密要务需要通告!”又是姓童的在发问。

“童兄弟可曾听说过奇货可居这个典故!做生意这件事情,即使是天大的买卖,也不管利润多么丰厚总有限度,何况金银为物都是死的,成功者如范蠡也不过泛舟西湖,茫茫然不知所终。他名留青史靠的是协助他主子勾践卧薪尝胆,靠得是让他的老情人西施卖笑献身于吴王阖闾!此等作为虽情有可原但并不为吾辈所耻,更不足以成吾辈效法之楷模。相反,我更崇拜赵国商人吕不韦。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仿效这位枭雄也来一次奇货可居,男子汉大丈夫,经天纬地,成则青史留名,不亦快哉!”

你还别说,这马植还真是不可小视,但是这一番说不清是对是错的歪理就让人有点感到不同寻常。

“难得马兄这样坦白,杂家也不妨和你说实话!杂家就是大宋皇宫内卫副总管、钦命西北宣抚使兼兵马副统帅童贯!马兄弟不妨明说到底有何高见,我们好好计议一下,如果真像马兄说的那样,我童贯愿意代为引荐,而且我相信也一定能让徽宗皇帝引为股肱!”

看起来这童贯与这个马植还真是物以类聚,都是属于那种头脑敏锐,善于抓住机会和投机钻营的人,这一顿交谈竟然使两人马上就引为知己,相见恨晚和言无不尽。

“实不相瞒,为了做到这一点我自然做足了准备!不敢说胸中有堪比诸葛孔明隆中对的治世良策,更备好了足以让大宋重整旗鼓,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以雪澶渊之盟之耻的神丹妙药!只是苦无门路,这才以贩马为名,寻机而动!”马植好终于找到知音了,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接下来,隔壁的谈话开始压低了声音,甚至长士青都听不到了!

“好了!咱们也不用再听了!现在我们已经明白那个家伙就是当今宋徽宗的宠臣和权臣童贯,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还弄了个西北宣抚使的角色。这家伙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为了搞情报、刺探军情还是策反?这还真有点意思了!”

虽然有点失落,但由于很多事情自己还想不明白,再加上别人已经开始防着自己了,所以长士青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也是!像童贯这样的权臣肯定是不会这样无缘跑这么大老远来到人家辽国冒险的,这还真让人摸不透!”现在连赵茵也开始参加意见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想办法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更得搞清楚这个马植是什么来路?但愿千万不要让我再给猜中了!果真是那样那还真是麻烦。不行!不能这样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明天一早还是由石秀出面就缠住他们,最好坏了他们的好事,哪怕是打听些消息也好!”长士青决定先睡觉,一切等明天再说。再说了,既然遇到了他们就不能让他们溜了,慢慢跟着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密谋什么。

“人呢?怎么人全没了?”一大清早长士青等人刚起床要下楼吃早饭,突然石秀连喊带叫地冲了过来。

也不能怪长士青没有作出部署严密监视童贯那帮人,因为他真的不相信这些人有什么大的阴谋,更想不到他们会一早、甚至是当晚就悄悄地溜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看来是有意躲着什么人似的。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长士青他们。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他们要走,谁也没有办法,我们也不必太过在意!反正我们主要任务是考察雁门关南北的地势山川,没有必要一定要跟着他们。而且听他们的语气肯定是要赶回东京汴梁的,我们就先到太原府办自己的事,然后再转向汴梁寻找他们,反正跑了和尚袍不了庙!”

既然他们走了,长士青也不想太在意,搞得像如丧考妣似地,反正等办完自己的事情再说这些不提。当然,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既然有了这个插曲自己也无法做到完全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大脑里却在不停地进行反复搜索,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童贯他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什么疑问,而且凭着一些模糊的印象,好像记得这个童贯就是在雁门关与一个什么人接上的关系,接着就开始了所谓的联金攻辽的壮举,最后直接导致靖康之变,导致了北宋的灭亡!但他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叫马植,至于叫什么还真记不清了!

从雁门关向南一路走来,长士青话说得不是太多,除了向石秀等人介绍山川地势就是信马由缰,由于这里除了南辽的军队外就是自己的自治力量,所以自然没费多少周折很快就到了太原府。本来这一次长士青打算花足够的耐心在那里逗留几天,好好考察了一下太原府的守军情况。因为虽然这太原府还掌握在大宋官府的手里,但长士青记得后来这里的守将王禀曾经在金军的围攻下坚守达一年以上,与其他地方的宋军一击即溃相比也算是难能可贵。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他甚至还真想与这位王禀好好谈一谈,说不定真的能成为知己什么的。毕竟有这样的斗志的人也算个人物,尤其是对于宋朝的军人来说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但为了避免引起赵宋朝廷的猜忌,他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一动议。当然主要还是放心不下童贯他们的动向。作为预防措施,他还是派梁巴佬和黑铁头给邓元觉带去自己的一笔亲笔信,吩咐凌振和冯阿宝他们主持的火气研究制造局抓紧在晋南地区设立一个大规模的火器和火药制造厂,并训练大批炮手以备不测,然后就离开这里奔汴梁去了。

现在的长士青自然不用遮遮掩掩,一进汴梁自然是直奔当地最豪华、也是最富盛名的逍遥客栈。当然,为避免引起朝廷暗探的注意,长士青也不亮明身份,仍然是商人打扮,除了客栈的主管外谁都不知道他是谁。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秘密和有效性,身边只留下了阿朱和赵茵外当然还有石秀,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行为举止想不注意也不行,没有一个手下和仆人也不像不是!

附带交代一下,汴梁地区的逍遥产业这些年可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这也是在宋朝控制下的地区十多年来长士青公开进行的唯一一项事业了。为了避嫌,长士青曾经与朝廷达成的一个心照不宣,那就是不公开从事和支持其他宋朝控制区域的反抗朝廷的行动,也自然不能公开支持他们的自治运动。自己能做的除了健全情报系统,发展秘密地下组织外就是做买卖了。好歹有北平逍遥王这个招牌罩着,生意倒是如火如荼。以逍遥客栈、逍遥娱乐、逍遥钱庄、神医药堂、逍遥粮油为主要载体的逍遥系列产业在汴梁地区,也如在宋境其他地区一样已经三分天下有其一、成为当地经济的主要支柱。

只是有所得必有所失,为了免除赵宋皇室对自己的疑虑和担心,他可是做足了表面文章。不说别的,单是这汴梁城就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光临了。记得上一次来汴梁的时间还是哲宗皇帝归天、宋徽宗继位大典的时候。当时的长士青一是给他们个面子,二是也想让宋徽宗兑现与自己在大名府的协议得点彩头,之后他就是一直专心致力于各地自治区的巩固和建设了。十多年来,尽管在宋徽宗的的领导下大宋国是一片灰乌烟瘴气,从中央到地方吏治腐败不堪,百姓怨声载道,但自己一直极力遵守双方达成的协议,对自治区以外的事情一直是徐庶在曹营,三缄其口,保持完全意义上的一言不发。不是因为这次牵涉到那件大事,他还真不想来这里既惹自己生气,又招他人烦呢!

华灯初上时分,繁华的汴梁大街仍然是人来人往。一个轻摇纸扇的文士漫步在大街上,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跟班。这应该是宋代典型的有身份的家庭模式,一妻一妾外加一个仆人。四人随意溜达并悠闲地四处张望,不时还品评和指点一阵,好像是观夜景一样。

“师傅和两位师娘,对面的那家酒馆不错,我们进去喝一杯如何?你们不是想了解汴梁的情况吗,这种中档的酒馆应该最是合适!”石秀这些年可是长见识了,江湖上的事全都了如指掌。

“我说石秀呀!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进这种酒馆喝酒是不是有点掉价?还是回逍遥客栈比较合适吧!”赵茵还没有说话,阿朱到是先开口了!

“阿朱师娘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现在最适合的就是到这种中档酒馆里喝酒才行,因为这里既不像那些下等的酒馆那样尽是下里巴人,又不像那些高级酒家只有达官贵人,不仅是因为这里光顾的大都是些中等阶层的人,敢说真话也有自己的见解,甚至还有一些上层的人也会光顾,不管是大道消息还是小道消息这里都能得到。你们只要看这家酒馆生意如此兴隆就知道它是个好去处。走吧!我们公私兼顾,现在就去潇洒一回!”本来大家来这里是想附带了解一下汴梁民情的,没想到这小子还好这一口,竟然极力攒动长士青他们喝酒来了。

都说听人劝吃饱饭,既然石秀有这个建议,既然是能够打听到各种消息的最好办法和场所,长士青当然也不便反对。所以三人跟着石秀就走进了这一家设在汴梁城最显眼位置的酒馆。

酒馆不是太大,门面和部署也不算豪华,只是大家不得不承认这一个外面看似不怎么起眼的小酒馆,里面的部署倒是相当的典雅和温馨。只是这酒馆的名字却不怎么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刘家酒肆,说起来简直就是土的掉渣。

“客官请进!客官请进!欢迎光临刘家酒肆!”一踏进酒馆的大门,一个态度极其友善的店小二立即满脸堆笑向长士青主仆四人点头哈腰。你还别说!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光这态度就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客官点点什么?老夫是本店掌柜刘宗保,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一定包你满意!”小二的态度好,酒店的掌柜更显得八面玲珑。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士青总感到这个酒馆掌柜的不是那么平常。这个五十来岁的的中年人虽然也有一副商人的那种皮笑肉不笑特有表情,但这种神情下好像总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长士青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想了半天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也许这汴梁京畿要地确实是藏龙卧虎吧!连一个酒馆的老板都让人不敢轻视。但愿是自己多疑和多虑了。

“我说师傅,这里的菜可是一般,酒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为什么能这样总是客人满座,络绎不绝?难道这个酒馆有什么背景?又或者有何独到之处?”本来是进来打探消息的,应该是主要听别人说话,没想到这石秀还真不客气,几杯酒下肚后就开口评论了。

“兄弟看来是外地来的生客,对我们汴梁城的情况是一点也不了解。你真的以为大家来到这里是为了喝一杯酒?我们京城人的口味还不至于差到这个程度!这么多人来到这里还不是想一睹酒肆西施赛昭君的芳顔!那才叫酒不醉人人醉人哪!”邻桌的两个青年书生中的一个显然不甘寂寞的家伙听到石秀的话立即接过来开始评论。

“这位兄弟说的不错!咱们师徒来自北方偏僻小镇,自然不知道这汴梁的风情!两位兄弟看来是本地人,不妨到我们这一桌一起坐坐,为我们介绍一下汴梁的风土人情,也帮我们这些老土开开眼如何?”既然有包打听的想免费介绍情况,长士青当然顺水推舟发出邀请。

“哥几个既然诚信相邀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在下李刚,添为礼部一个刀笔小吏,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太学生陈京。看这位先生带着两位如此漂亮夫人到此,显然不像我们这些人一样来这里消遣的,那我们两个就得好好跟你们说道说道了!要说咱这汴梁城那可是没说的,三街六巷,勾栏瓦舍等销金化银之处俯仰即是自不待说。不说拘芳楼的风情万种,潇湘院群芳荟萃,单说这两年刚出茅庐、迷倒汴梁大街小巷的名妓李师师的沉鱼落雁,赵元奴的闭月羞花,天下每一个男人见上一面就可足慰平生。以至于汴梁士子戏言,朝见师师或元奴,夕死可矣!可见这两个女人的魅力。然而这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敌我们即看到的只风靡汴梁的酒肆西施,人称赛昭君的刘若芙!这小女子才是真正的花容玉貌,回眸一笑百媚生,也才是汴梁士子趋之若鹜的根本原因!”

那个叫李刚的小子还真是会侃,尽管看起来好像不属于那种典型的花花公子一类,不过油嘴滑舌的功夫好像也不是什么好鸟,也有可能两个都是属于怀才不遇、愤世嫉俗的愤青吧!长士青也是为了多得到一些情况,所以才耐着心听他侃下去。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说来说去光是说女人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难不成这汴梁城、这大宋国就只有纸醉金迷、就只有女人这点事!”听到这小子白活了白天就只是说这些无聊的事情,长士青自然表现出然一些不耐烦,何况身边还有两个女人呢!

“你看,你看!又外道了不是,说你们是外地的老土还真不冤枉你们,要我说你们恐怕连大宋的臣民都不是吧?还闯荡江湖呢!连当今大宋最大的时尚都不知道,难怪在这里大惊小怪!”话说到这里,另外那个叫陈京的家伙也开始眉飞舌舞。

“这倒有点意思,你给咱们点拨点拨,让咱们也茅塞顿开一会!”听到这话,长士青还真来了兴趣。

“要说这大宋朝也算是别出心裁,什么事情都与众不同!为官致仕靠裙带靠关系也就罢了,到了这徽宗皇帝更是青出于蓝。自号道君皇帝不说,更独辟蹊径,荒唐透顶,那才叫不拘一格选人才呢。按照他的嗜好和逻辑,不管是凡夫俗子还是三教九流,只要投其所好就能鸡犬升天,飞黄腾达!所以市面才传言道君皇帝有三好,引得天下共趋之!”说这话的是那个自称李刚的家伙,这家伙还真是有头脑,非常善于总结,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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