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平定,凉、并、幽、冀四州皆属韩炜,而集权过后的韩炜,更显万乘之尊,长安城内歌功颂德之辈比比皆是,朝堂之上的众文武也是慎言慎行,无人敢谈论此次大封赏之后的官职、爵位。年关将至,任谁都想过一个踏踏实实的除夕。
韩遂垂垂老矣,也是卸任凉州牧,携家眷尽数搬来了长安郿坞。马腾亦是如此,搬进了马超府中。
久违的团圆宴,让韩炜很是惬意。韩遂看着眼前的盛况,不由得喜极而泣。
“父亲,何故悲伤?!”韩炜来至切近,问道。
韩遂泪中带笑,说道:“我儿说得哪里话来,为父是高兴啊!”
“父亲……”韩炜刚想说话,又被韩遂打断。
“儿啊,你不必多言,为父心里清醒着呢。走,陪着这副老骨头转悠转悠?”韩遂起身说道。
韩炜急忙搀扶着他,说道:“父亲寿比南山不老松,谈何老矣?”
“嗯,嗯,莫讲些耳顺的话,老了就是老了。”韩遂婆娑着鹿头拐杖,拄着地面说道。
大雪飞扬,一片片鹅毛般大小,雪地里父子悠闲漫步。自有任昂送来了大氅递披在韩遂身上。
韩炜又替韩遂紧了紧白虎裘皮所制的大氅,韩遂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嗬,这可是董卓那件?!”
“父亲洞若观火,一语中的,正是这件!翻来覆去,多次易主,不成想又落在儿的手里。”韩炜颇为感慨的说道。
韩遂抚摸着虎皮,说道:“兴旺更替,此乃定数。试想当年董卓何其威风,不成想败在你这后生手里,时也,命也!曾几何时,为父偏安一隅只想割据西凉,并无逐鹿之心,如今回想起来,惭愧呐!曹孟德前几个月来信,内中言道:生子当如韩孟炎!为父可是老怀大慰呢。”
韩炜心中“咯噔”一下,心有余悸。潜意识脱口而出:“书信可曾涂抹?!”
“嗯?!并无甚涂改,只是老友叙旧而已。我儿此言何意?!”韩遂一头雾水的问道。
韩炜这才发现是自己失言了,急忙解释道:“哦,曹阿瞒奸猾,儿怕他蛊惑父亲。”
“不然,不然。孟德堪称英雄,却图有青兖二州,却无甚作为。岂能与我儿相提并论?一封书信只是单纯的叙叙旧情,徒增感叹而已。”韩遂说到此处,显得很骄傲。
韩炜生怕“抹书间韩遂”事件发生,听闻韩遂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又言道:“儿有一事想请教父亲。”
“嘿,你我父子,有话尽管讲来。”韩遂抚恤而笑,静听韩炜分说。
“儿想废除察举选官制!”韩炜目光坚毅望着韩遂。
跟韩遂商议,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老一代的名士凋敝,无人可问,韩遂毕竟是西凉名士,又是自己的父亲,问他在合适不过了。
韩遂本来被裹得严严实实,很暖和,闻听此言,背后一凉,急道:“此乃天大之事,若真如此而为,便是与士族为敌,恐怕天下望族容不得你呐!为父知你雄心,迟早必成大器。可废除察举制之法,着实过于鲁莽。”
韩炜再一次将察举制的弊端细细道来,韩遂听后果然改变了观点。
“确实如此,所言非虚。不过,我儿切记,如今天下未定,莫要再提及此事。”韩遂语重心长的说道。
韩炜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明显,韩遂并不支持韩炜废除察举制。韩炜只好听从韩遂的话,毕竟以人老成精的韩遂,是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打算的。
就这样,父子二人沿着偌大的郿坞转了整整一圈,谈天说地,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