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的剧烈疼痛便忠实地传入了心中,种种能让人昏厥过去的疼痛感觉自是无法明说。这些痛苦能让一个人的身上沾满汗水,乃至浑身都出现加倍的颤抖,但却是无法降服一颗坚强的内心。
要知道她可是熬过了双满月之夜的女人,整日的疼痛都咬着牙忍耐过去了,这点短暂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最痛苦的部分似是很漫长,瞬间就接近忍耐极限的痛感仿若一座山峰。想要攀爬到峰顶却得同暴风雨相抗,脉搏跳动间就带来了一波波的风雨,不小心的刮擦骨头则是照亮天际的电闪雷鸣。
四娘在忍痛的时候只感觉似有白蒙蒙的水雾眯了眼,被快速遮挡的视线让她什么都看不清。而就是在这种身动目盲的情况下还得继续前行,必须要在陡峭的崎岖山路上小心摸索。若不能及时将翘起的碎石摁回原位,那么这条道路就会永远都无法走到尽头。
待五六个呼吸后四娘才回过神来,近乎发黑的视线又能看清周围环境了。那如同身临绝境的幻觉消失了,换来的则是骨折部分得到了复位。快速而准确的手法能提供有效的治疗,但更需一颗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的狠心,如此方能在后悔之前先行正骨。
也亏得是她平时惯用右手,所以受伤的部位也主要集中在这一只手上。像是左手出力有限,故而受到的伤害只有几处骨裂而已,也就因此能帮着右手伤处进行复位,再是需安养一阵子便能等待复原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依然很疼,四娘的双手都在因此在不住地颤抖着。渐渐地还传递到了胳膊上,彷佛整条手臂都被淋了开水一般。这种状况已经与意志无关了,完全是心智无法自控的那部分在肆意流窜。
她就在这种状态下继续做着排查,挨个地数着自己熟悉的肢体,想知道哪里还有需要复位的折断骨头。直到全部确认后才再次开启治疗仪,并小心地不使自己颤抖,唯恐按错了图标。
说来刚才抢救冯潮的时候都没这么抖,那会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人命上了。现在的颤抖还是发生在修复了骨折之后的,疼痛起码意味着那里还有感觉,并没有发展到无可救治的地步。
她忍疼等待治疗的结束,却是听着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里既是公门,刚刚又揍了县令,能出现在附近的还会有谁呢?治疗多少也是得有个过程,自然会需要相当时间进行修复,这时可以说是处于非常脆弱的状态。
四娘便立刻警醒了起来,并赶紧就向后望去。
只稍一看便被惊得吊起了心,只见是刚才见过的值更人等靠过来了,打头的二人还各举了一个麻布做罩的灯笼。这可是一群成年男子,而四娘则是指骨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没法做出有力的反击。
双方的实力对比不言而喻,四娘不可能在受伤的状况下与之相抗。这些人要是扑上来做擒拿的话准能成功,甚至就连反抗也会变得非常无力。
四娘想到危险处便着急了起来,连带着表情也扭曲地有些狰狞。她直在心中升起了担心:“要糟!竟是要陷在这里了么?卫那家伙呢?怎么还没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