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欣这才发觉那女郎并未提及“异能”二字,只得羞涩一笑,以遮窘态。此时她听闻那女郎赞“天法”与“天师”之名甚为悦耳,心下甚喜,正欲细说天法各属称谓之时,朱向阳暗中捏了捏她手心,示意她暂且收声。叶文欣柔嫩小手被朱向阳这么一握,虽未知晓朱向阳之意,却也乖巧地立于一旁,不再多言,心中如顽皮的小鹿小兔般噗通乱撞。
朱向阳见叶文欣肯听他吩咐,静立一旁,心下窃喜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向那女郎问道:“姑娘如此匆忙,不知所为何事?”
那女郎闻言,当即脸色大变,神态匆忙,急道:“糟糕,被你们这么一阻,不知还追不追得上那伙匪人。哎呀,你二人真是不知轻重,来坏我大事。你们这般阻拦,莫非是那伙匪人的同伙?哼。”朱向阳闻言,说道:“如此说来,姑娘也是去寻找山匪以报深仇?”
这女郎便是当年朱向阳回乡途中所救少女冷红英。此事已隔久年,当事二人早已将其淡忘,是以朱、冷二人均未认出对方。
冷红英自打当年无意之中发觉自己竟身怀异能之后,便于深山之中自行摸索研习。耗时多年,很有成效。她所具异能与大地相关,日常用度不及朱、叶二人那般顺手,却也很是不凡。如今冷红英深以为自己实力大涨,已有足够资本前去寻找那些山匪,讨回当年被山匪夺取的那些财富金银,当即动身前往,唯恐自己晚到一步,那些土匪便多挥霍一分。
听见朱向阳的询问,冷红英不在意地道:“报仇?当然,那些土匪夺走我的一切,我自然要去向他们讨个公道。”她对金银财物看得十分重要,于报仇一事却不如何上心。此时耽搁许久,心下不由有些着急。
叶文欣听得冷红英如此言语,误以为冷红英遭遇与她一般,不仅亲人俱亡,自身清白亦被玷污,不禁对冷红英起了同病相怜之意。只听叶文欣嗫嗫嚅嚅地向冷红英道:“你、你也被、被土匪、被……”她毕竟面浅,又是姑娘家,犹豫半晌,终究不便直言。冷红英见叶文欣扭捏拖延,心下不快,于是快语道:“那些土匪抢了我的物事,我便去讨要回来,很是天经地义,有何遮掩的?怎么,他们也有物事被夺么?”待她说完,叶文欣这才明白自己误会直如十万八千里,一张俏脸顿时通红一片。
朱向阳道:“姑娘误会了,那些匪人残杀我与叶姑娘的至亲,我们正欲寻上门去,一报血仇。”冷红英哦了一声,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们对土匪的财物,便都分毫不取?”朱向阳道:“我们此行只为报仇,至于其他,却无心思。”冷红英闻言,心下大喜,暗道:“如此最好,以免你们分我金银。”她却不想,匪寨之中的金银货物,未必便全都抢自于她,而她心下却已将之视为己有。
冷红英大喜之余,这才想到还未知晓朱叶二人来历,于是问道:“你们的亲人都被土匪所杀?你二人是……?”
朱向阳听得冷红英言语之意,似是疑心他与叶文欣乃是兄妹,这须得分说明白。朱向阳心下很是愿意亲近叶文欣,但却并非以兄妹名义。只听朱向阳急道:“姑娘误会了,我与叶文欣叶姑娘我也是相识不久。小可朱向阳,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朱向阳一想到他与叶文欣竟被人疑心为兄妹,便不禁暗中着急。又想到他与叶文欣若是互为倾心,终于结为连理……念及至此,不由脸色一红。
叶文欣虽有意倾心朱向阳,却不知朱向阳心中所想。她听闻朱向阳如此急切地与她撇明正身,心中不由幽道:“朱大哥这般着急地撇明…唉……”暗自幽幽一叹,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朱向阳,只见朱向阳正面带羞涩地请教冷红英芳名,心下自哀自怜,忖道:“我早已失却为人妻的福分,又何苦自寻烦恼。那女郎和他,和朱大哥,才是一对璧人……”
他二人各怀心事,冷红英亦是如此。她见朱、叶二人并非匪人一伙,又不在意财物分配,早便心花怒放。只听她笑道:“我姓冷,闺名上红下英。既然你们欲杀土匪报仇,而我也要去讨回事物,不如我们便结伴而行可好?”
正想入非非的朱向阳被冷红英一问,随口便道:“路上那便请多多关照。”话一出口,随即便想到还未征询叶文欣,于是连忙向叶文欣道:“不知叶姑娘意下如何?”叶文欣见朱向阳迫不及待便答允与冷红英同行,心中又是一顿莫名之感。此时听得朱向阳出言相询,漠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