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秋的房间整理的很干净,物件与摆设极有条理,窗棂与门沿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柔软的床铺释放着阳光的气味,还有一种味道感觉不出却真实地存在着,真实地拥抱着他的身心,轻抚着他的气息,仿佛她与他同在,一直没有离开过。
心的距离不是他以为的那么遥远,原来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默然守护,紧随着他的心率与他共舞。
这十年,有点冤。
“这十年囤积了感情,囤积了思念,囤积了爱情。”
费豁亮难以否认,所以无语
江之秋依然言出无声,朝他挥手作别,一种吻别——
她把她的闺房让了出来,挥手之后,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就乐吧!
“与君同眠,自然要乐在其中。”
这是心语。
言出无声。
夜静了下来,月色依然伴随着浩瀚的空域在沉静中永恒,星河在月光的最深处,星域满天。
费豁亮对睡眠有讲究,空间不在大小安静很重要,他要幂想,江之秋给他开了一道课题:修心。
随心意,顺性情,心是一面镜子照自身还要照别人。
有依赖,才会有胆量。
有信任,才会有依赖。
依赖谁,信任谁,你要读心她会告诉你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读心,要静心,心静才能通明。
。。。。。。
墟鼎返回,费豁亮睁着两眼躺在江之秋的小床上在抽烟,把江之秋的小床弄脏了,弄乱了。
魂魄像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被打回真元里,静卧。
。。。。。。
天亮时分,天色湛蓝,阳光依旧。
柳家堡的场院早早地出现江尚葵高大魁梧的身影,在场院转悠,转悠了一个上午也没等到他想等到的影子。
几次保立健想要靠近他,均被不好的脸色打压回来。
他在等人,费豁亮,或者是江之秋。
直到中午饭点的钟声被敲响,俩人一块出现了。
费豁亮粘着血迹的衣裤,此刻很干净,跟随着鸟儿一样的江之秋去了饭堂。
江尚葵长长地舒了口气,舒郁。
饭后,俩人去吴了时的病房,看望。
直到午后三刻,费豁亮这才缓慢地朝场院走来,朝江尚葵走来。
江尚葵是柳家堡的焦点,每天都有数百人看着他,显然费豁亮把他作践了。
今天的江尚葵很有耐性,很平静,没去吃饭从早上等到现在,看见费豁亮首先说了:“特么,这么小气。”然后说:“你还是人?老子招了你,老子也救了你,这笔账你小子怎么算?”
费豁亮退了一步,想溃退。
江尚葵见状大手一挥,“平了,过了。说正事。”
费豁亮从没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要跟上他的语境,只能扯直了说:“您是怎么知道得?”
“什么?”
随后懂了,江尚葵眯了半眼,“老子和高德都是榆阳城的大物件。”
“还有。”
“高德说你小子是个人物,让老子把你收了。”
“远大是怎么回事?”
费豁亮问到了问题的核心,问得很平静像是有了很好的准备,暴雨欲来风满楼,整个柳家堡出现了一种怪怪的气氛,准备干架擦枪磨刀的气氛,费豁亮哪会一点警觉都没有。
江尚葵眯着眼笑了笑,对这种气氛表示适当的满意。
费豁亮不想挑起流血的事情,说:“我可以和江之秋离开榆阳。”
“这话老子可是不爱听。”
江尚葵转身目光眺望远方,看向山外榆阳城的方向,说:“天狂有雨,人狂有祸,昨儿个你不是很狂很嚣张。”
费豁亮转身想笑,江尚葵是他见过最狂的人而他教导:人狂有祸。
江尚葵哼了一哼,“老子与外军作战的时候还不知道天狂有雨,教你人生经验是不是很好笑?不要仗着有那么两下花花手段就可以目中无人。”
“哪有?”
“有!”
话不投机。
从一开始就不在一条线上。
江尚葵想要说出的话没能说出来,费豁亮想要表达意思被打压。
僵了,沟通成了问题。
费豁亮不习惯在别人的井里打水喝,贴着脸,看着眼,还要想着如何讨好井主人,给出好脸色。
矫情,对江尚葵来说与死不要脸的烂苍蝇是一回事,死矫情,死不要脸的烂苍蝇,还得抬着,捧着,护着,甚至含着。
山涧凉风阵阵,徐徐而来,拂面而来,田野间不可一世的保立健策马奔驰,马蹄拽起灰线在阳光漂浮。
费豁亮不想不礼貌,不看金面看佛面。
江尚葵觉得还有得谈,于是说出:“远大是一座大金矿,挖金是老子想要做的事。”
“挖金?”
感到失态,已经晚了,江尚葵冷冷地一眼看来,像是看到苍蝇见屎的喜悦,苍蝇的欢喜使得江尚葵由不得厚肉的唇角绽出一丝恶心的嘲笑。
如此面孔,费豁亮非常敏感,“您在笑我?”
“实在可笑。”
费豁亮忍了忍,淡漠起来,不打算瞻前顾后,随心意地说道:“小爷不打算让你从远大把走一分钱。”
江尚葵愣住了,随后笑了起来,之后大笑而去,事情的演变确实让他难以假想,本来想给出好条件,现在看来不用了。
江尚葵意外地发现,根除费豁亮的懦弱最好的方法是嘲笑。
。。。。。。
先行离开的江尚葵在场院外的半截土墙边遇到江之秋。
不是偶遇。
江之秋慧根深厚,听力极好,截住二叔劈脸就问:“您感觉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