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我奉家主之命更换姓名为黄天河,来到梅村。
家主要我在梅村落地生根,开枝散业,等待家族的召唤。
我牟氏族人都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易为人辨识。
为了隐藏这一点,我以读多了书伤了眼睛为由,戴上了紫水晶眼镜。
幸好我大云盛产紫水晶,梅村人又多不识字。
为了不被人识破,我又不得不买了许多书陈列在家中,并将这些书真的读了几遍。
我按家族提供的秘方学会了酿梅子酒,并以此为生。
后来宋家的人买下了这个村子,我便为宋家酿梅子酒。
如今我已经花甲之年,有子三人,有女二人,孙辈八九人。
但是五十年来,我从没有收到家族的召唤,直到今天遇上你。
我以为你是家族的使者,但是你却没有给我任何暗示。
我不确定,所以才在酒中下了迷药,让你醉倒,然后支走宋如海和庄大侠他们,来探询你的来历。”
忽然他住口不语,侧耳细听,然后他脸上出现了促狭的笑容。
他走到蓝澄身边,一只手将蓝澄拎起,放到桌边的凳子。
天知道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他在蓝澄的身上揉搓几下,然后蓝澄的就觉得自已僵硬的关节似乎松动了些。
他刚想动弹,可是肌肉依旧酸痛无力。
黄姓老人的摆弄他的四肢,让他坐在桌边的凳子上。
蓝澄无法动弹,只能任他摆布。
他又在蓝澄的胸颈之间点了几下,蓝澄发现自已的手臂和头竟可以动了,只是下半身却毫无知觉。
他张口刚要说出自已的身份,可是口中发出的却是哦啦哦呀的声音。
他的舌头竟然不听使唤了,而且涎水止不住地从嘴角往下流。
外面渐渐传来了踏雪声,还夹杂着几声驴叫声。
蓝澄心中一喜,大声呼救,可是口中发出的依然是连自已也听不懂的古怪声响。
外面的人开始敲门,有人喊道:“黄爷爷!我是小环啊!”
黄姓老人冷冷对蓝澄道:“你过会儿最好老实点,不要连累了别人!”
他走过去打开了屋门,马上变了一张面孔。
他一脸慈祥的说:“是小环和表少爷啊!你们来做什么?”
庄断水答道:“小环放不下蓝澄,怕他醒了后不愿意回我舅舅家,又一人去行乞,所以我就陪她回来了。”
蓝澄听了心中很是感动,可是他想起老东西的话,心中不寒而粟。
他知道以这老东西的手段,对付庄断水和小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向他们呼救,那样会连累他们。
老头听了,一脸沉痛地说:“你们进来再说吧。”
两人在门外跺跺脚,震去脚上的积雪跟着老人走了进来。
她见了蓝澄的模样皱眉道:“大阿弟,你在扮鬼脸么?你扮得真难看,就象白痴一样!”
老黄却痛惜地说:“他不是在扮鬼脸,这孩子,年纪轻轻,以后怕就是这个样子了。”
小环一愣,很快也看出了蓝澄的异样。
她扑过去,摸着蓝澄的脸惊叫着:“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的脸怎么歪成这样了?”
蓝澄费力地摆摆手,努力扮出一个笑脸,嘴里说出几句连自已也听不懂的话,示意自已还好。
庄断水走过来,皱着眉头问道:“蓝澄,你倒底怎么了?”
蓝澄无法回答他。
庄断水只能转头问老人。
老人叹息着回答道:“他是风疾发作了啊。他应是身有隐疾,不能饮酒。一旦饮酒,便会引起风疾,致使半身不遂。这孩子不知道自已不能饮酒,偏偏又要学别人逞英雄气概,唉,可惜他了,还未成年就变成这样,这辈子怕是完了。”
老人一脸沉痛,又懊悔地道:“早知道这样,再好的酒,我也不会给他喝啊!”
小环焦急地说:“难道没法子治愈他么?”
老人犹豫了下道:“他年纪尚轻,说不定以后会慢慢有有所好转,只是要变成原来的样子,怕是不能。”
庄断水奇怪地问道:“黄爷爷,您不但酒酿得好,还精通医术啊?”
老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是儒雅的地说:“我自小喜爱读书,所读之书包罗万象,其中包括医书。也因为读了太多的书,致使视力受损。
蓝澄这个样子,以我的学识来看,这辈子怕是不能痊愈了。不过我毕竟不是医者。杏林之中,颇多名家,未必没有人能够完全治愈他。
只是那些杏林高手诊金不菲。也不知蓝澄清是哪里人氏,家境如何,不知道能不能付得起昂贵的诊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