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云门的门规一向如此。就算高山是门主亲传弟子,甚至门主本人,也不能强迫门人做违背意愿的事。
慢大师悠悠道:“门主既然能将双云牌送给这个人,这个人自然值得信任。我愿意听从这人的差遣。”
岺夫子却皱眉道:“话虽如此,可门主终究是凡人,只要是凡人都会犯错,万一他老眼昏花,看错了人呢?”
他的语气中对沧云长鲸不甚恭敬,众人却也不以为忤。因为沧云门的门风向来如此。
“可是至目前为止,老师看人还没出过错。所以我相信这个人是友非敌。”沙青云驳斥道。
“那也许是他的错误还没有显现罢了。”李千山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沈万才却道:“想当年,门主与我初次相见,是在我的酒楼里。
那日我心情苦闷,便在自家酒楼里自斟自饮。
彼时是个大风天,酒楼中也无甚客人。
一个衣裳褴褛的老者带着一身风尘进楼来讨要一不酒水。伙计正要赶他走,我阻止了伙计。
我见那老人风尘仆仆,须发皆白,一双眼眸却极为明亮-当然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因为他老家眼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茫,所以便邀他共饮。
老人家坐下看了我一眼,便断言说我虽身为商贾,满身铜臭,却有一颗兼济天下之心,殊为难得。
此言一出,可算一语惊醒梦中人。
想我沈某人那时富甲一方,却终日郁郁不乐,我一直不知其中缘由。
他老人家一句提醒,我才知是因我天生一副慈悲心肠,不忍见天下人之苦啊。
自此我才入得沧云门下,方知人间大快乐是扶危济困。
他老人家识人直入人心,我沈万才是极信服的。所以我选择相信他的眼光。”
那边正在闭目假寐郑屠一听,似乎也来了精神,眸中闪光道:“老沈你这话我是极赞成的。
门主看人是极准的。
他老人家初见我时,是在市集之中。那时我正挥舞钢刀,当街斩肉。
想必是我骨骼精奇,他老人家偏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一眼相中了我。
他走来我的肉摊前,向我买一挂猪肺,却要少给一文钱。
我当时很是不屑,便将那挂不过十五文的猪肺送于他了。
他老人家当时便对我极为欣赏。大赞我身在屠门,虽是言语粗鄙,遍身油腥,却有一颗赤子之心。看似一屠夫,其实却是英雄种呢。
老人家真是慧眼识英才,看人的眼光当真是极准极准的,哈哈哈……”郑屠大言不惭道。
“咦,门主对你们说过的话为什么我听来有些耳熟呢……”花乞儿喃喃道。
高山却已不耐烦打断了花乞儿道:“好了,哪来那么多废话?那人就在山崖上等着呢。岑夫子,砍柴郞,你两个不愿去就留下……”
“谁说我们不愿去!”岑文锦和李千山异口同声道、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岑文锦辨解道:“我们只是怀疑此人的来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不过我还是认为要对此人有些提防。”
沙青云道:“也罢。我们见机行事。”
高山见众人再无异议,便又挎起绳索走上前去,带着人们相继登上崖顶。
月影之下,那个白衣人正立在飞瀑之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沙青云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道:“阁下既然拥有双云牌,按门规,此次行动我们听从阁下的差遣。”
那人颔首:“也好。某会尽量让你们都能够活着。”
沙青云却又问道:“阁下前来,可曾在入口处碰见我们两个兄弟?”
此人身手内力均极为不凡,他很是担忧双方起了冲突,秦龙刀九会吃亏。
那人却道:“某没有遇见你的兄弟,因为某没有从你们进来的入口过来。”
那人见他一脸疑惑的样子,便道:“某是乘飞龙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