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亮高挂在天空中,在那福地洞门口的一颗大树上,欧阳华蹲在那里,脸上挂着孩子般的傻笑,有一口没一口喝着葫芦中的小酒。
若诸葛倾墨知道欧阳华在洞口的树上蹲了半宿,不知又是如何的汗颜。
这人,用四个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那就是“无聊至极”。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不会是不来了吧?”
树上那无聊至极的欧阳老头少量的耐心终于耗没了,蹲在树上,又是抓头,又是自言自语的。
就在欧阳老头快要抓狂之际,一个红色的身影落到福地洞口不远处。欧阳老头看见来人,双眼闪着金光,脸上说不出的窃喜。
那红色身影淡淡的看了欧阳老头这个方向一眼,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说道:“下来。”
来人正是暮梵,欧阳老头等的人,就是她。
欧阳老头闻言,特别扭的摸了摸鼻子,从树上下来对暮梵说道:“你这丫头,都不知道对老人家尊敬一点,前辈也不叫一声。”
暮梵听言,嘴角微勾起,调笑道:“论活的时间,你没我长。论修为,我也略胜你一筹,敢问,你如何来做这前辈?”
“呃我不管,你看起来比我年轻,就得喊我前辈!”
无赖就是欧阳华的一大特点,他才不知道面子是做什么用的。
“”
这家伙,要不是看他人不算坏,且和诸葛倾墨蛮投缘的,暮梵早把他绑起来倒挂在树上当风铃去了!
欧阳老头见暮梵脸色黑的一比,孩子般撇撇嘴,很是委屈的说道:“我只是听墨小子提到你,一时好奇而已,你至于这么凶吗?”
闻言,暮梵看了欧阳老头一眼,赖得再搭理他,转身就打算离去。
欧阳老头一看,急了,这人怎么这么精啊?
“我说,我说还不行?”
暮梵停下来,看向欧阳老头,等着他的下文。
“我说丫头,你每日都跟着墨小子,自是早知晓他被欺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为何到今日才出面?还有,看你也不是那种特别讲道理的,看今日白小子的反应就知道,你这么做又是为何?”
早说了这欧阳华是无聊至极的主,他虽不爱在人面前露面,但时常还是会四处溜达着,偷窥各个弟子的小生活。
今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场,只是没出面而已。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暮梵淡淡的说着,没有被质问的怒气,也没有被人关心的喜悦,就是一种,简简单单的平淡。
究竟怎样的经历才会让她如此淡漠?
即便是身穿最温暖、最具生命力的红衣,还是不能遮掩住她那从心底散发出的清冷与孤寂。
欧阳华是喜欢八卦,但不会多管闲事的,是诸葛倾墨实在对他胃口,加上暮梵的行为确实让人很好奇,这才有了他大半夜蹲树上等暮梵来的画面。
暮梵这种淡漠,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思考了很久,欧阳华开口说道:“你这么一直躲着他,是不是觉得,远远的守护着他,就够了?”
欧阳华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落寞,与他逗比的模样,一点也不符合,却莫名的,让人有些心疼。
暮梵看着这样的他,突然就笑了,说道:“够了?怎么可能?我像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吗?”
暮梵笑的很肆意,笑的是那么好看,却还有着一丝疯狂。
如果她暮梵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怎会被她的师父处罚,让她彻底失去了他?
如果她暮梵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她又何必执着了这么多年?编织了那么大的网,让诸葛倾墨一步步往里面跳?
没来由的,暮梵很想对欧阳华说自己的计划,她觉得,欧阳华不会阻止她,更甚至,还会帮助她!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一样,是那种离经叛道的人!
“让他吃吃苦头,他才会思考,一味的宠着,他不会成长。今天的事,我是可以霸道的处理,但对他未来的路并没有帮助。让他见见世态炎凉,他才会知晓谁对他好。在他危机的时刻出现,是为了他能刻骨铭心的记着。我想要的,不只是让他对我有依赖,更是为了成为那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不要把我想成,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她不会让诸葛倾墨成为依附着她才能存在之辈,先不说在最后,诸葛倾墨会怨恨她,那样的他,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能独当一面,震古烁今,绝代风华的诸葛倾墨。
是她成就了那样的他,在最后,即使她没能得到他,但在他的心里,她一定是那最为独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