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村里的村民讨论起棺材以后的处置。有人说,一定要报县里。有人说,还是一把火烧掉最安全。最后支持烧掉的人占了上风,因为实在怕过晚上的时候,棺材里会有邪物出来。
说是一定烧掉,但是多少有些心疼,毕竟这里面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可是人们又怕得慌。最后大家都不愿意去烧,这时张全贵自告奋勇要去烧,还有一个人也要去,正是之前和他商量的晚上一块偷盗的——刘吉强。
两个人瞒骗过众人把棺材抬到无人的村北头去了,到了那里以后,张全贵和刘吉强把女尸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拉下来,两个人心里正美着呢,突然背后让人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饶是张全贵这么大胆的也好险吓得没尿裤子,还以为诈尸了。
结果回头一看,不是诈尸,原来是自己的堂弟,张全富。他的堂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脾气暴躁,虎背熊腰,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他力气大,打起人来手上没轻没重的,有一回他硬说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偷人,所以把老婆打成脑震荡了。村里面的人都不敢惹他。
张全富先前看到女尸身上有不少值钱的东西,早起了贼心,一直想占为己有,但是白天人多,晚上村支书又守着,他还不敢和村支书正面起冲突。现在眼见棺材要被烧了,便再也没有了顾忌。偷偷跟了过来,准备捞一票。
张全贵和刘吉强两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女尸身上值钱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扒下来,装在自己带来的塑料马夹袋内就离开了。
张全贵和刘吉强拦住他,说兄弟你不够意思,自个一个人独吞了,万一我们不小心给你抖落出去,你日子也不好过吧。
张全富想想也是,就警告他们俩,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否则跑不了我的,你们也跟着倒霉,大家都不会好受。然后给了张全贵一个肚兜和一只发簪,给刘吉强一对玉镯子和一双绣花鞋。算作是一起作恶的封口费。
张全贵和刘吉强兴奋了半天最后就得了这点东西,心里别提有多恼火,但是也不敢得罪张全富那个泼皮无赖。聊胜于无嘛,最后也只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分完了东西,草草地烧了棺材,就各自回家了。
张全贵出来的时候他堂弟张全福和刘吉强的东西还没有出手。他俩是在当地务农的,虽然当地也有文物交易,但是他们怕被发现了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所以一直到张全贵返城的时候东西还捏在手里。而张全贵借着秋收结束回到城里,想找个店铺卖个好价钱。
张全贵没有什么文化,语言词汇也很匮乏,但是我们的理解能力都还不错,所以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钱老板问了一个很要紧的问题:“那你们村支书怎么样了?”
“县里医院说他得了失心疯,叫什么情绪失控了,植物神经紊乱。”张全贵说。
我和齐雨箬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大对,就算是发疯了也不至于头发胡子全白了。不过以前就有传说伍子胥过韶关一夜急白了头,情绪的大起大落是有可能让头发变白了。也许这村支书真的是看宝贝看得太多给美得发疯了。
齐雨箬说:“您这肚兜的来历真是曲折,刚才我仔细瞧了瞧,确实是件不错的好东西。算是宝贝。”
钱老板听出齐雨箬的话中意,就是但收无妨,不由得喜上眉梢,说:“可惜就只有这一小块肚兜,如果有全套的就好了。”
那张全贵初见面时外表看起来老实,其实身上有着天生的小农主义的狡猾。他说:“我吉强兄弟那儿还有,钱老板要不要一并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