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贵迎着出了门,说了句:“啥?!”他的腿就和突然失了骨头似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人走的时候没瞧见张全贵瘫坐在地上,只是忙不迭的找下家去报信了。
我们三个互相望了望,张全贵果然对我们撒谎了。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周一把拎起张全贵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妈的,敢骗老子。看我不揍死你。”
说完不由分说便是往张全贵脸上一拳,张全贵先前是因为听到了消息懵了,但是又被老周一拳打醒了。
他也不是吃素的,岂有只是讨饶挨打的份。况且上村子里又陪着我们到处转悠,鞍前马后的伺候我们非但没有赚到一分钱,而且还挨了一拳,张全贵当下气的不行。
张全贵被老周打的身子一歪,随即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突然,扬起右手结结实实的给了老周一个大嘴巴。
老周没有料到一直对我们唯唯诺诺的张全贵敢还手,所以这一巴掌没有及时躲开。
老周被张全贵扇了一耳光,此刻的表情甚过吃了大粪。他虽然是挨了一巴掌但是身大力不亏,仗着自己比廋小的张全贵高出半个头,凭空里把张全贵脚离地的拎起来,前前后后左右开弓的扇他耳光。
这一系列的动作大概就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老周已经正手反手扇了张全贵十几个耳光。张全贵都被打蒙了。
我在一边吃惊不已,我在墓道里见过老周打架很多次了,第一次看到他像个女人似的又是扯衣服又是扇耳光的。不过我突然想起,老周以前在墓道里为了叫醒我,确实是扇我多个耳光。说不定老周对打耳光有特殊的癖好。
这打耳光和挨一拳的意义不同。被打耳光牵涉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面子问题。老周这个人比较好面子,大男子主义又很严重,老周在齐雨箬面前挨了别人一记耳光,在他看来大概比被人捅了一刀还严重。
不大一会功夫张全贵已经挨了老周三十多个耳光,嘴角都流血了。
齐雨箬看老周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才叫他停手。
老周的手一松,张全贵便连滚带爬的退出几步远。他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看起来怪可怜的。
其实这场架如果齐雨箬劝着点,完全是不用打的,但是我感觉齐雨箬一直在找一个机会教训张全贵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我在自作多情,我感觉齐雨箬是为了给我出气才让老周揍得张全贵。因为上次在酒席间张全贵有些话对我极不恭敬,眼神也一直乱瞟。不过当时齐雨箬一点表示也没有。
“钟淳。”齐雨箬歪头看我,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
“干嘛?”
“去刘吉强家瞧瞧。”齐雨箬说完便走,只刻意留给我一个背影。
老周在后面拖着脸肿胀并且在凄惨的哀叫的张全贵,张全贵想要挣脱老周铁钳般的手,无奈他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的挣扎显得特别徒劳。
我们在村子里面绕了路,因为张全贵不肯好好指路,一会儿指东,一会儿又指西。
在第三次指错路的时候,老周对着张全贵的腹部就是一拳头,打得张全贵直不起腰来,他佝偻起身躯缩着手脚,老周基本就是凭空拎着他。
我暗自咋舌,看来老周对我还算是温柔。我们虽然经常意见不合,时常吵架但是起码他没有因为我俩的私人恩怨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挨了一拳以后,张全贵终于老实了,带着我们到了刘吉强家里。
我们扒开看热闹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后,眼前的情形真叫人不寒而栗。
大白天的一个中年妇女顶着一张死白死白的脸,晾着一口白牙在无声的发笑,花白的长发散了下来盖住了她部分脸。看她样子像是中邪了,无声无息地坐在一楼的院子里。她坐得异常笔直,直挺挺的像一具尸首。
在村民的小声交谈中我们得知这个女人就是刘吉强的老婆。
院子里还站着一个,一身破衣烂衫的刘吉强静静地伫立在秋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