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中,一个四方印鉴凭空出现,慢慢旋转。
混沌灵舟载着修士开始上浮。
荒野已经不是来时模样,大片大片的玉兰树开得正盛,处处欣欣向荣。
“风儿,他们都走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苏雨兰看向凌风,朱唇轻启,“冷双易失踪那日,你满腹心事,为何?”
走狗蹲在主人身边正在舔爪子,闻言也看向他。
凌风顿时有些气馁,他看了一眼还在上浮的混沌灵舟,眉头开始皱起,“姑姑,我感觉不太对。”
“哦?哪里不对?”苏雨兰瞥了眼天上。
凌风背着双手开始踱步,“金兵试炼第一关,是为了磨炼他们的耐性,第二关,是给他们一些甜头,第三关,是让他们开始磨合,第四关,是想让他们掌握团队的力量。”
苏雨兰点点头,“仙君设计的每关金兵试炼,目的正是如此。他们每关都提前完成,各方面表现都不错,哪里不对吗?”
“不对。”
凌风叹口气,“他们的确越来越团结,但主心骨却不是你我。”
一阵冷风吹过,苏雨兰心中一寒。
仙君百忙之中亲自关照这批人,一路培养花费巨大,难道将来要做别人嫁衣?
“兵者,第一要务是服从。这群人将来上了战场,别有心思,擅自行动就不好了。”凌风又叹了一口气。
苏雨兰却笑了,“这倒无妨,他们心性品行佼佼,不然也不会回来参加金兵试炼。”
玉兰花香随风飘荡,她心情好了几分,“我相信他们,若是他们将来擅自行动,肯定是给他们下的命令有问题。”
“你也勿要忧虑,这些话我会在仙君面前提一句的。”
“姑姑辛苦了。”
“走吧,休息休息,两月后去接他们。”
……
风把两人的窃窃私语全部吹散,两人话题中心的冷双易正在好吃好喝。
混沌灵舟里,解春秋为了活跃大家紧张压抑的气氛,提议摆酒庆祝一下。
几个桌子拼在一起,大家团团围坐,桌子上摆着各种吃食酒水玩具。
仿佛回到了涅仿山脉,每次月末渡初后的聚宴。
“朗里滴里其,
拉个滴个朗,
白云映碧玺,
牧场多牛羊,
有女合掌祈,
欲找梦君郎……”
解春秋拿着筷子轻敲桌碗,嘴中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浓浓的酒气充斥在禁制里,大家半醉半醒,跟着他的歌声打拍子。
冷双易双眼迷离,回想起欢喜城,回想起姑姑和水儿住的小屋,回想起水儿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大辫子。
那些日子,过得真美啊。
他拿出一片树叶,轻轻吹起师父教他的另一首曲子《梦蝶醉》。
这首曲子大成后,能轻易让敌人陷入满梦半醒之间,他现在还没做到。
悠悠荡荡的曲子一出现,大家都停止打拍子,懒懒地窝在椅子里,听歌声和曲音慢慢融合。
仿佛所有人一齐做了一场美梦,根本不知道歌声和曲音何时停止。
梦醒时分。
苏雨兰和凌风紧绷着脸,看着或醉或睡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握了拳头。
“啪!”
“都给我起来!”
苏雨兰手腕一动,狠狠地甩了一鞭子。
鞭声在耳边炸响,大家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灵气涌动,进入防御状态。
解春秋嗷嗷大叫:“敌袭!敌袭!”
桌椅倾倒,碗盘乱晃,酒水从晃动的杯中溅起,洒落一旁。
凌风看着众人酸软地站起来但依旧迷离的双眼,一头黑线,“小哈,给他们醒酒。”
“汪!”
走狗变成一团金光,瞬间包裹住众人,飞向万米高空,变成金毛大狗。
冷双易晃晃脑袋,神智恢复,看在身下柔软的金毛,忍不住大喊:“小哈,我们怎么在这里?”
“给你们醒酒啊。”
金毛大喊着,开始翻滚身体。
“啊啊啊啊啊!”
一个个修士从它身上掉下去,急速坠落。
冷双易使劲儿抓着金毛,感受着高空上剧烈的罡风,赶紧大喊:“小哈,我酒醒了。”
“我管你?下去下去。”
金毛变成一团金光,急速飞回主人身边。
冷双易的心因为猛烈的失重感“砰砰”直跳,但速度稳定以后,竟然有一种别样刺激的快感。
众人仿佛下饺子一般坠落,在低空控制住速度后,缓缓飞落。
周眦等人默默站到苏雨兰和凌风面前,低头不语。
只有解春秋张着双手跑向走狗,“小哈,再来一次吧,真的好爽啊。”
“嗯?”凌风眼中释放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周眦拍了他一下,一把把他拉回队伍里。
冷双易姗姗而迟,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他走到队伍前面,拱拱手,“对不起,姑姑,大人,我们不知道这次上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