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觉得光线不够的缘故,他走到路旁,再次细细查看一番,可还是找不到开启的地方。李辞归看着匣子,好生纳闷。心想,“这玩意,倒底是盒子呢,或者就是一块实木?”他不断地翻看着。
忽然,匣角上一抹浅显的血指纹引起了他的注意。李辞归欣喜地自语道:“对啦!这里一定有机关。”他猜度道,“这人受伤后,一定曾试图过打开它。只因气力不够,没能按开。那我来试一试?”
他将木匣托稳,再将拇指摁在血指纹处,然后用力一摁;可是木匣并出现他所预料的“啪嗒”一声,匣子开启的情形。他重又托稳,再次使劲按了一下,匣子还是老样子。
李辞归不由地挠起头,自语道:“哟嗬!难不成…不是这?”他再次翻看着木匣子,一再自言自语道,“没道理呀。对啦,一定是这人气力不够;而我却是不敢用力。成啦,我就再试它一下。”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将内力运至指上,然后用力一捺,就听“呱嗒”一声,漆泥飞落,那匣盖也兀自蹦哒翻开,如鸭嘴似地张着。李辞归忙抹去漆泥,欢喜地说道:“我说呢!这用漆泥涂抹打磨过的玩意,能不像块实木嘛?”他再细往里看,似有一纸样的东西。李辞归小心地将它取出,并随手将那木匣丢到了路边,然后慢慢地展开那纸样的东西。他这才发现,还真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一张极薄且非常柔软的羚羊皮。
只见羊皮上绘有一幅山水图,而且是一幅很普通的山水图。不过,那绵延起伏的山脉中,独有一山的山腰上画了一块“真火图”的标记,有些抢眼。图的右上角有一“阴阳图”,而那阴、阳点竟以“虚”“实”二字标注,更有一红色的小三角顶在“实”字下方。再就是,图中散落着许多“黑白对开”的实心小圆点,像是“九宫七星图案”的布局(以后才知,它竟与机关的开启有关)。总之,整幅图给人的感觉是:迷中有迷。
不过诸迷之中,独有那图中留白处所写的“黄、白、黑”三个字,以及每个字下面的“若干若干萬俩”的字样最是叫人着迷。李辞归玩味着那组三字,又将各组数字粗略地算了一下,约有四五千万两之多。算过之后,李辞归突然大声道:“天呀!这难道是…是…是张藏宝图?”他又颇为惊喜自我解释道,“‘黄’应是该指黄金,‘白’就是白银,只是这‘黑’嘛……”他一时猜不来,又再细看了看图,想了一会还是猜不出这“黑”指得是啥意思?不过,他觉得图上的山形地貌经其久看之后,倒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再一想,觉得世上相似的山形地貌多得去了,而且自己时常游走四方,一时生这种感觉也不足为奇。但无论如何,图中并没有半点那王姓人家的线索,也就是说,自己根本就无法完成那人的临终嘱托。
于是,他小心地把图折起,并自我安慰地念道,“物无定主,有缘居之。”说着,颇有些心安理得地把图揣入怀中。他看了一眼倒在路上的死人,又想到蜷缩在土坎中的那个人,便叹了声,“唉,还是入土为安吧!”说着,他拾起路边遗下的朴刀就近掘了个坑,将哪俩人一齐埋了。
做完了这一切后,李辞归再看那西沉太阳,已压在了树稍上。他赶紧拍去身上的泥土,忙翻身上马。可还没骑稳,他便猛然觉得心窝口似被啥东西戳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并自言自语道:“咦?我咋有了做贼的感觉呢!”他心虚地望了望四周,便紧着催马离开。
可枣红马才迈开步子,就听“呱唧”一声,枣红马竟突然尥起前蹄,厉声嘶鸣,把个一向骑术不错的李辞归抛到地上。李辞归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气恼的举起鞭子欲要去抽那枣红马,可他才迈了两步,自己竟一脚踩中了那木匣子,李辞归当即“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脚踝处隐隐作痛。
他忙拉起裤脚查看,发现脚踝处有一小红眼,正渗着黑血。想到刚才枣红马的反应,他忙又去查看,却见马的脚背上也有个小红眼,并还在渗着黑血。李辞归重新小心地拾起那木匣子,慢慢地查看着。
只这一看,他才明白,这楠木匣可不是个普通的盒子,它还是一种独门暗器!它不仅外观独到,制作得如同一个原木;而且其内盒中却是藏有“针”和“珠”两种带毒的暗器。尤其是,其机开启的关和发射暗器的机关都设计得特别机巧。其中的“针”是专门袭击那些不识开启木匣的人,而“珠”则是射击那些开启后却不知及时复位的人。
刚才哪“呱唧”声就是因李辞归未及时将匣盖复位,被马和李辞归踩动了机关所发出的。
李辞归看着渗出的黑血,知道自己和枣红马都已被带毒的暗器所伤,如果不及时清淤、祛毒,他和枣红马极有可能都活不出一百步。对于毒伤的处理,医养堂自有一套清淤、祛毒的方式方法,而且秘制的“镇痛祛毒丸”乃是出门在外的必备之药。不过,李辞归还是头一回遇到毒伤,而且还是这种独门暗器所伤,因而他丝毫不敢怠慢。
他忙用手指蘸了点溢血,于指间搓了搓,又闻了闻,随即从贴身药囊中取出三颗丹丸。他给枣红马喂了一粒,自己服下一粒,又将第三粒嚼碎,分别涂在自己和枣红马的伤口上,再取来水袋子,自己先海喝一气,又给枣红马狠灌一通,这才合上眼来静静地坐了。他如此坐着,偶尔拉泡尿。就这样,他一直呆到黑血祛尽,小腿也不再痛了,这才一骨碌地爬起来。
他小心地拾起那只木匣,看着它自责道:“从小起老辈就教导我,‘行医者,不贪为本!’我咋就生出贪念了呢?爹说过,‘财重压身,过者欺命。有横财者,惕怵横祸。’这回我可算是领教了!”他念叨着从怀中取出那图说,“要不得,真是要不得啊!”说完,他走到距那坟头不远的一棵小树下,挖了个深深的小洞,并将楠木匣埋了进去,又特意冲坟头鞠了一躬,然后才牵上枣红马朝着来时的那条岔道去了。
说来,他人是离开了木匣子,可心却还是被那“藏宝图”纠缠着,若非远方突然冒起一缕袅袅的炊烟将他吸引开去,没准他还真又返回去了呢。毕竟,哪可是笔巨大的财富啊!
当然,李辞归并不知道,多年以后,他正是凭着这张藏宝图让中国军队赢得了具有战略意义的“分途岭阻击战”;也令儿子李常赢所率领的“上兵大队”威名华厦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