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随兵行弭祸消灾
黄守忠没料到这里会有暗哨,吓了一跳,忙躲到树后,并示意后面的人伏下身子。此时,又是一声“口令?”随即便是一声枪响。
黄守忠见行踪已经败露,吓得慌忙招呼说:“快,快撤。”可他才跑出数步,又是一声枪响,却见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几个家丁急拉起他,仓皇逃去。那暗哨才待追去时,却听见另一隐避着的暗哨在喊,“口令?”
“山猫!”答话的是张连长,那暗哨闻讯便隐了回去。周副官和张连长很快来到第一哨位。张连长问那哨兵,“啥情况?干嘛开枪?”那哨兵指着黄守忠一干人逃去的方向说,“报告长官,可能是偷营的山匪!被俺打跑了。”周副官则拍了拍那哨兵说,“很好!不过,他们可能不是山匪,有可能是山贼。多警惕着点!”士兵立正道,“是!长官。”张连长看了看手表说,“这马上就到下半夜了。”他看着士兵说,“这儿的岗哨得提前换‘口令’!从现在起,你这就启用新的‘口令’。”
“是!长官。”那士兵答应一声,即换到了另一隐避处。周副官和张连长又向别处巡查去了。
因大风把个树林子吹得“哗哗”作响,哨兵的那两枪声自然也就被淹没其中,故而,兵营依然是沉寂一片,而熟睡着的李时渊也只是翻了一次身,便梦语着又沉沉地睡去了。黄守忠却是挨了一枪。他捂着屁股,在家丁的搀扶下一瘸一瘸地急跑着。
突然,一家丁喊道:“坏了!前面有人。”黄守忠闻说,忙催道,“快,往这,往这逃。”而前面的人却忽然喊道,“二哥,是你吗?”那家丁急应道,“三爷,是我们。二爷挂彩了。”
黄守孝闻说,吓得急忙走近问道:“二哥,你哪挂花了?”黄守忠咧嘴哼唧道,“老老…老子屁股。哎哟,他娘的痛死我了。”对二哥的鲁莽,黄守孝是特别窝火,可这时又不好指责他,便将个怒气尽泄到家丁头上。他凶狠地骂道,“你几个臭奴才!咋不先给我报告?”黄守忠听得出这是在骂他,可他也只能“哼哼唧唧”的叫唤着。
黄守孝没好气地继续冲家丁骂道:“他娘的,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背起走。”他又对那跟来的随从说,“你赶快过去和猴腮汇合。告诉他几个,从新找个地方盯着。”又指着前方说,“一挨那些官兵开拔,即到前面西南方向的那个山头找我们。快去!”吩咐完后,他叹了口气对黄守忠说,“二哥,今晚咱只有到西南边的那个山头等着了!”
“可是?可是…”黄守忠才张嘴要说,黄守孝知他心有不甘,却是气恼地冲他“哼”了一声,责怪道,“还可是啥呀?那可是七八十人的官兵哪!咱躲还躲不去呢,你竟敢去招惹他们?这万一围堵上来,咱一个也跑不掉!”黄守忠这才意识到后果的可怕。
他咽了咽干涸的口腔,恨恼道:“他娘的,这该死的瘸子!老子跟他没完。”说着,便极不甘心地问道,“哪接下来咱咋办啊?”黄守孝则愤然道,“咋办?等明天见着猴腮再说。”
他回身张望了一下,随即让大家停下来,并指着坡沿上的藤蔓说:“去,把那些藤子采来,先扎个担架。”他又亲手替哥哥检查了伤口,并粗粗地作了包扎。见担架扎好,他便吩咐家丁们轮流抬着黄守忠向着西南方向去了。
一夜的秋风是一个劲地刮到了天明,直到晨曦微露却忽然收住了。林梢静静的,再不现一丝的风儿。因昨夜睡得好,李时渊醒得也特别的早。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见对面的周副官还睡着,便猫着腰向帐外走去。可他才走了一步,却一脚踢到了一只空罐头盒上。他不由地喊了声“糟糕!”并忙回过身来,却见周恩已睁开眼来。他只好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周副官坐起来,扯了一下衣服,随手拿起皮带,一边扎着一边冲他关心地问道:“先生睡得可好?”李时渊连声道,“好好,睡得很好!”周恩笑了笑,拿起枪腰带说,“走,咱外面转转去。”俩人走到帐外,李时渊面向东方深吸了一口气,周恩则整了整军容;而这时,旅长的卫兵跑了过来。
他走上前,立正行礼说:“报告周副官,旅长让您陪郎中过去,一起用早膳!”言毕,即转身离去。周恩即冲李时渊邀请道,“先生,旅长请我们一起去吃早饭。”说着示意道,“请这边走。”旅长的营篷可比周副官的要大得多了。
李时渊被延请入内,还躺在行军床上的蔡旅长撑起身来欠欠身子说:“郎中先生,蔡某失敬啦!”李时渊忙拱手说,“蔡旅长客气!请注意身子,莫要凉着。”蔡旅长点点头又对周恩说,“周副官,就劳你替我照顾好老先生吧。”又指着桌子说,“郎中先生,您请!随便用。”周副官也一旁邀请着,李时渊却望着面颊间略带赤红的旅长问,“蔡旅长,您吃过了吗?”
“吃过了,不过没敢动这些。”蔡旅长指着桌上的早膳说,“这忌口的道理,我懂。我外公说,虽药食同源。只是,有时是食;有时是药。所以,今早我虽然饿得难受,但也只是喝了点粥;就是稍稠了点。”
“这就对啦。”李时渊轻松地说了一句,便拿起筷子招呼着周恩说,“来,咱们吃。”周恩也示意着说,“您请,您请!”周恩取过碗来,却是暗笑道,“嘿嘿,他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李时渊一边吃着早膳一边说:“这病人哪,只要能跟医生合做,他就好得快。否则呀,咦!我的…我的那…”说着,他习惯地去摸索着那肩上本该带着的药褡裢。
周副官见状,忙问他说:“您是找哪药褡裢吗?”李时渊“嗯”了一声,周恩则示意他说,“您慢慢吃着,我这就命人去拿。”说着,他起身出去,命卫兵去将药褡裢取来。
李时渊很快就吃好了,他放下碗筷,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说:“我吃好了。来,旅长,我给您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