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仇小三很早便起来在木屋前面的空地上修炼拳脚,拳风震震,“呼呼”做响,每一拳俱是力道十足,这已经成了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其他的猎户忙着收拾东西,升起篝火,在山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火都不能断,滚滚热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扩散,卷起地上的落叶。
天空依旧阴沉,甚至在下起了牛毛细雨,雾蒙蒙的,绵延山脉笼罩在一层薄雾之间,空气很潮湿,轻吸一口气,只觉得无比的凉爽。
约摸小半个时辰过后,仇小三收了拳脚,额头上冒了层密汗,浑身散发出热气,口鼻中吞吐着白色的气柱,端的是气血浑厚,天赋异禀。
算着时候,又要出去狩猎,他提了短刀,挎着强弓,跟着张猎户和几个猎户出了营地,继续沿着昨天开辟出来的小道进山。树叶上沾满了露水,很快便打湿了仇小三的轻甲和靴子,黏呼呼的很不舒服。他扯了扯衣袖便从小道中窜出去,来到张猎户身旁。
仇小三小声的说道:“你昨晚答应了要教我如何狩猎的。”
“你只需要看我如何做的,再跟着照做便是。”张猎户不曾回头,双眼依旧四处打量,仿佛要把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收入眼底。仇小三听了,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许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自己亲自走一遭来的快。张猎户狩猎经验之丰富,纵然是三天三夜也未必讲得完,眼下山林危机四伏,能学多少全看仇小三的天赋,至于更多的技巧,却要等回到陷龙镇再说。
虽说张猎户不曾口传笔书,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数次磨炼而成,仇小三暂时不需要懂为何要这样做,他只需要做出同样的动作便可。
这一天,很晚了才回到营地,收成不错,猎到了一只熊瞎子,还有两只麋鹿,牛犊大小,头上两个大角值不少钱。
仇小三一脸的血,并不是他的,而是熊瞎子的,这畜生被他用短刀捅到心脏失血而死,算是成了仇小三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猎物。这一刀是张猎户让出来的,便是想让仇小三见血,破破胆气。效果很明显,亲手猎了一只熊瞎子后,仇小三兴奋的不行,一路的蹦着,脸上的血也顾不得擦去,活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见了血后,他便对狩猎起了大兴趣,顿时觉得山里的日子也有趣,每日天微明就和张猎户出门,快夜里了才回来。刚开始的时候,仇小三只能猎到一些小东西,可只是几天的功夫过去,他便能独自对付山里的豹子,野猪之流的。凭借强悍的身体和力量,仇小三只靠手头一柄短刀就能正面和许多凶猛的野兽搏杀,进步之快让张猎户咋舌不以,连他都没有想到仇小三会有如此强的天赋,这主要得益于五年时间仇倩对他的调教。
七天后,仇小三终于猎到了一头白毛犀,虽然是被张猎户发现的,可却全是仇小三一人出手,先以铁弓三箭射在眼睛咽喉和耳朵处,再持着短刀,扑身而上,足足缠斗了半个时辰最后才斩下犀牛角,过程可谓之艰难异常,不过这也意味着仇小三超越了秋猎队伍中的大部分猎手,谁又能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会如此变态。
寻找猎物,在将其猎杀,仇小三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山里岁月如流水,不知不觉间,秋猎的时间竟以过去大半,只剩下寥寥数天便可出山。
陷龙镇方圆三百里山林中的大型猛兽被猎杀大半,近两日来不曾有多少收获,须得花更多的功夫来赶路才能打到猎物。
营地中央篝火熊熊,木屋四周搭起了整齐的架子,上面挂着许多猎物,还有三头刚死去的熊瞎子。仇小三提着钢刀,熟练的把毛皮剐下来,又取了熊胆,砍下熊掌,便不再理会。鲜血顺着流淌到小溪中,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山风飘散,倘若不是有篝火,恐怕早就引来了狼群的围攻。
今年收成比起往年翻了数倍有余,一共猎到五头熊瞎子,四只大虫,拿到山外头,最起码也能换到千两白银,陷龙镇不过五六十户人家,平摊下来一户能有二三十两,足够两年的开销。因此这些猎户们脸上都带着笑意。
又炮制了几只猎物,仇小三忙完了手里的活,来到小溪便洗了洗身上的血渍,把短刀洗干净收到鞘中插回腰间,站起来左顾右盼,却不见张猎户的身影,他绕了木屋走了一圈,才在后面山坡上的树下瞧见了。仇小三小跑着来到张猎户的旁边坐着,见他面无喜色,眉间还带着些许沉重,就问道:“收成甚好,怎的却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