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了门前,我当时浑身无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番天印镶嵌在槽中。
没错,番天印就是这扇门的钥匙,当它完全陷入凹槽之后,石门又是一阵剧烈的震荡,几秒钟之后,震荡停止,这扇古朴而厚重的石门,终于缓缓开启了。
直到它完全敞开之后,一条泛着淡蓝色光泽的石板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而在这条石板路的尽头,还传来一抹纯白色的光辉。
师父显得有些激动,他指着光辉传来的方向,一脸兴奋地对我说:“那肯定就是顶天灯发出来的光,有道,走过这条石板路,咱们就能进入内阁了。”
我一直在不停地喘粗气,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朝着师父笑了笑。
师父也不着急,一直等我的体力恢复了大半,才问我能不能走路,我朝师父点点头,而后就迈开了脚,踏上了石板路。
在这条由一条条石板铺就而成的道路两侧,依旧是没有边际的黑暗,当我的脚踩在那些石板上的时候,它们会随着我的重量下沉一段距离,我感觉,这些石板似乎是浮空的,而在石板之下,依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如果不小心一脚踏空,也许就是万劫不复。
我的腿还有些软,只能小心翼翼地走着,师父踏上石板路之后,就从石门上取下了番天印,将它重新系在我的腰带上。
这一次,即便是番天印被取了下来,石门却没有关闭,仍然静静地敞着,我回头朝着门外张望,也能看到油灯中闪烁的火光。
一路走下来,师父一直在我身后扶着我,生怕我出现意外,路不长,我们却走了很久。
来到石板路尽头的时候,我们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一个硕大的书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间书房没有门,没有墙壁,数也数不清的书柜就这么稳稳地矗立在那里,脚下是黑暗,而在我们的头顶上,却有一盏体积巨大的吊灯,此时正散发着温和而明亮的白光。
身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脱离现实的空间,我们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寄魂庄,不属于任何人,可那些陈放千年却没有沾染一丝灰尘的古籍,却属于我。
师父抬头望着我们头顶上的吊灯,也忍不住感慨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顶天灯!唉,古人的智慧,真是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啊。”
我也不知道师父口中的“古人智慧”,指得是那盏灯,还是这个几乎完全脱离了现实的奇异空间。
我没问,师父也没解释,他只是很小心地灭了烟锅,然后就走到一种一个书架前,抽出一支竹简仔细看了起来。
之前梁子曾拜托我查一查九州鼎的事,我虽然还没决定好要不要答应他,可不管怎么说,我对九州鼎也有着很深的好奇,就打算找一找相关的古籍。
可当我支撑着还有些酸痛的身体来到一个书架前的时候,却发现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在这个地方,类似的书架至少有上千个,每一个书架里塞满了竹简,这些竹简上没有任何标注,如果不抽出来看一看,也不可能知道上面记载的是什么样的内容。
在这样一个庞大的书海中,我如何才能找到九州鼎的线索?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抽出一只竹简,将它一点一点地展开,竹简上的内容是用篆书和隶书混合起来编写的,字体很小,但也能勉强看清。
这支竹简上记载的东西,大多是秦汉时期的一些民间怪谈,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没找到和九州鼎有关的信息。
不过这支竹简上的内容,对我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例如上面就记载了番天印的一些来历。
竹简上说,我们寄魂庄的番天印是祖师爷庄君平在钟南山一带发现的,当时“火色遮天,一流光自穹顶而降,沉至山谷”,祖师爷到山谷中寻找那道流光的时候,发现了一枚拳头大小的玉印,在玉印旁边还立了一块无字碑。
后来祖师爷就把玉印和石碑一齐捡了回来,直到玉印传到一世祖手中的时候,才被一世祖命名“番天印”,而那块无字碑,也被一世祖砌在了寄魂庄的宗祠中。
另外,竹简中还粗略地提到了一世祖曾用番天印镇住十三金鳞的事,可至于这些“金鳞”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没有太多提及。
我将这支竹简塞回去,又取下了第二支竹简,刚刚将它展开一角,开篇的一小行字就引起了我的注意:“罗云,字中行,少时举孝廉,后入山门,修十全大道,能通鬼神……”
字中行?罗云,罗中行!还有后面的十全大道……难道说,罗中行就是十全道人?可这个在隋朝末年险些一把火烧了寄魂庄的十全道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汉时代的书简里?
我赶紧拿着书简跑到师父跟前,问师父:“罗中行就是十全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