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平时一样带着我们在墓道里走了很久,又像平常一样用某种特殊的手法在墙壁上推开了一个很大的洞口。
孙先生望着那个洞口,沉默了好一会才对我们说:“进了洞,就是真正的地藏墓了,你们三个一定要小心,切记不要走得太深,如果感觉支撑不住了,就吹响这个哨子。”
说话间,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三个木鱼石雕刻的哨子,递给了我们。
我将哨子装进口袋里,就准备进入洞口。
可孙先生好像特别不想让我们进去似的,他突然拦住了我身边的刘尚昂,说:“刘尚昂,你施法用的东西,都带全了吗?”
刘尚昂朝他乐:“啥施法用的东西的。我那就是几根黑驴蹄子外加几包黑狗血,放心吧,带全了。”
孙先生这才松开他,又略带担心地对我说:“万事小心吧。”
我冲他微微一笑,从墙上取了一支火把,就钻进了洞口。
从孙先生那副事事担忧的样子上我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四号区,肯定是一个非常凶险的地方。即便我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当我进洞时候,迎面而来那股炁场还是吃了一惊。
那种炁场中同时混杂着阴气、尸气、怨气和杀气,每一种气场都异常强烈,而且每一种炁场给人的感觉,都是一种极致的狂躁,那样的狂躁已经接近于疯狂,质变成了一种极端的恶。
孙先生说的没错,这个地藏墓中所埋葬的,就是无数的恶种。
火把上的火苗受到炁场的压缩,时明时暗,变得飘摇不定。刘尚昂从我身后走过来,递给我一个手电。
我灭了火把,打开手电,朝着正前方照了照。
和之前几个区域不同,进入四号区的入口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溶洞,而是一条很长的隧道。隧道的宽度有两米左右,高达四米,在光束照射到的道壁上,有着很多大小不一的小洞,每个洞都很深,里面有风涌出。
而从每一个风口中,都散发出不同的炁场,有些散发着阴气,有些是尸气,也有杀气和轻微的怨气,可不管从中散发出怎样的炁场,都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我稍稍侧了一下头,用余光看着身后的刘尚昂和梁厚载说:“我打头阵,梁厚载殿后,你们跟紧我,看好时间,咱们向前走半个小时左右,就算没有碰到任何情况也要撤回来,来回路程一小时。”
我从余光里看到他们两个向我点了点头,可我还是不太放心,又重复了一次:“一定要跟紧我!”
他们两个用力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回过神来,望着隧道深处的黑暗,深吸一口气,而后迈开脚步,走进了隧道。
我一边行走,一边留意着隧道周围的那些孔洞,我总觉得那些洞里藏着什么东西,我们走进这里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盯着我们。
同时我还要分出一点精力来,留意着身后的脚步声,以便确认刘尚昂和梁厚载没有跟丢。
他们两个的脚步声我都很熟悉,刘尚昂的脚步又轻又快,梁厚载的步履则显得十分有力而稳健。
在路过一个直径比较大的洞口时,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道很强的尸气,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可也就在我停下的时候,那股炁场又弱了下去。
我吐了一口浊气,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感觉身后的脚步声好像变得比之前杂乱了一下,而当我侧着耳朵,刻意去倾听的时候,就听到在梁厚载的脚步声之后,出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脚步声。
嘣、嘣、嘣、嘣……
那声音很沉重,听起来也很生硬,就像是有人正用一块石头敲击着地面。
我刻意放慢了脚步,仔细聆听,那个怪异的脚步声就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我们,我停下脚步,刘尚昂和梁厚载的脚步声也跟着我一起停下了,可那个奇怪的声音却还持续性地响着,它就在梁厚载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
我猛地回头朝梁厚载身后张望,手电的光束打在他身后的时候,映出了一张惨白色的脸,那张脸只是闪了一下,接着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果然有东西跟着我我们,我朝梁厚载看了一眼,梁厚载冲我点点头,示意他也留意到了异常。
我小声对刘尚昂说一声:“保持警惕。”,转过身来继续向前走。
在手电光束映照出人脸的时候,那阵奇怪的脚步声短暂地停息了片刻,可当我继续前进的时候,脚步声再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