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昂跑到屋子另一头去关窗户,一边对我说:“不是说组织里出内鬼了吗,我怕半夜里有人袭击我,就搞了一点保护措施。唉,这也算是老毛病了,当初跟着老包出外勤的时候,我们每天晚上睡觉都整这一套。你们不是去林子那边摸底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发现不只是房门,窗户上也挂了林林总总的一堆东西。
粱厚载开了灯,对刘尚昂说:“葬教先咱们一步得手了。”
刘尚昂转过头来,看了看粱厚载,又看看我:“葬教得手了?他们怎么知道那里有墓穴,难道说,坐标的事已经泄漏了?”
粱厚载:“泄漏的不是坐标,而是咱们的行踪。”
刘尚昂正要开口,我就抢先问他:“我给你的那两张照片呢?”
刘尚昂指了指枕边的背包:“在里头呢,侧兜。”
我翻了翻背包的侧兜,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出装照片的防水袋。
粱厚载从我手里接过照片,几乎是将整张脸贴在上面,仔细地查看起来。
我坐在粱厚载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些照片。
“刘尚昂,我记得你好像会唇语吧?”粱厚载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突然抬起头来问刘尚昂。
刘尚昂点了点头:“会啊,咋啦?”
粱厚载将照片递给他,你看看罗有方的口型。
刘尚昂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说:“这一张上,他的口型应该是‘七’、‘气’、‘起’,反正应该是发这个音。这一张上的口型,应该是类似于……‘二’。唉,不行,单个字很难辨认出来。”
粱厚载皱着眉头沉思了一阵子,问我:“旅馆里头有电脑吗,必须是能上网的。”
我直接将手机递给他:“我手机就能上。”
粱厚载接过手机,一个人摆弄了起来,就见他打开浏览器之后,直接查询了罗马斗兽场的相关信息,网页的开头第一条就写着:“罗马斗兽场,建于公元72-82年,是古罗马文明的象征。”。
“72,一个口型是七,另一个是二,”粱厚载一边思考,一边说着:“罗有方想说的是,公元七十二年?可这样一个年份,又代表什么呢?”
他这是自言自语,不是在问我,就算问我我也答不上来。
之后,粱厚载又开始查询公元72年发生的大事迹。
手机屏幕太小,我离得又远,盯了一会就觉得眼累了,索性就将视线挪开。
过了没多久,就听粱厚载在那里念到:“永平十五年,张陵至洛阳,隐于翠云峰,精研《道德经》……永平十五年,就是公元72年。”
张陵,就是张道陵,他是天师道的创始人,也是龙虎山一脉的开山祖师。
我倒是听说过张天师在翠云峰修炼的事,但并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年。
粱厚载将手机还给我,一边说道:“我想,罗有方可能是将一些重要的线索藏在了北邙山。”
我挑了一下眉毛:“北邙山?”
粱厚载:“翠云峰就在北邙山,那里有一个上清宫,据说是当年老子炼丹的地方。我想,如果不是那里要有事情发生,就是罗有方将某些线索藏在那里了。”
听到粱厚载的话,我却犯起了愁,眼下我们正准备启程去第三个坐标,可罗有方这边的事,似乎也不能耽搁。
这时,粱厚载又看了看那两张照片,对我说:“罗有方想让咱们在今年入冬以后进入北邙山。”
我也朝照片上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就问粱厚载:“为什么是冬天?”
粱厚载指着那张照片,对我说道:“现在罗马可是夏秋相交的季节,可你看看照片上的刘尚昂,他穿的是貂皮大衣。”
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之所以觉得照片上的刘尚昂乖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身上那件花貂大衣,那件衣服明明不适合他,可他还非要显摆似地穿在身上。
经粱厚载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他这么干也是有深意的,而且我现在怀疑,之前在墓穴里见到的那个家伙,也是他。
粱厚载将照片还给刘尚昂,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哥,其实我现在比较担心罗有方,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叹了口气:“关键在于,咱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
刘尚昂就在一旁问:“罗有方咋啦,葬教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了?”
我摇头:“不知道啊,希望没有吧。瘦猴,你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准备开拔。”
说完我就朝门外走了,打算将罗菲和仙儿叫醒,就听刘尚昂在我后头问:“去哪呀?”
粱厚载对他说:“去黄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