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如果干尸的体型再大一点,这个洞口的宽度再扩大一尺左右,那枚登山钉就会从石壁上脱落,我现在也就已经坠入深渊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先是一阵紧张,随后又不由地松了口气,转身朝后面的人招招手,继续向上爬。
那两具干尸被我除掉以后,在石壁的另一侧已经感应不到尸气的,运气好的话,石壁中应该只有两具邪尸。
我想,之前我们遭遇到了那股拉扯力,应该就来自这两具邪尸,刘大喜也说,当他开始沿着地面滑动的时候,曾在风沙中看到一个细长的人影。
所以我推测,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只邪尸发现了我们,因为我和梁厚载身上都带着念力,刘尚昂、大伟和冯师兄因为有过下墓的经历,心态都比价平稳,唯独跟在队伍最末尾的刘大喜和毛小希因为过度紧张而导致了身上的炁场紊乱,于是才被邪尸选作偷袭的目标。
像这样的邪物,就是喜欢对中气不够正的人下手。
只有一只邪尸在后面拉扯我们的时候,我和刘尚昂还能借助风力和它抗衡一下,后来我和刘尚昂跌倒,拉扯力也突然增强,这时候,两只邪尸估计是在合力拉动毛小希了。
这两个邪物的力气太大,不但扯得我们快速向后滑动,还扯断了毛小希的腿。
毛小希也是运气好,邪尸的力量我刚才见识过了,如果这股拉扯力再持续一段时间,毛小希的腿恐怕就保不住了。
沿着石壁爬行了半个小时左右,我感觉到空气中好像出现了一些干燥的小颗粒,我在呼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东西往鼻腔和喉咙里钻,同时还能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哗哗啦啦的声音,那是沙子流动的声音。
“停一下!”
冯师兄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
我立刻停下来,朝着下方观望。冯师兄就在我左下方四五米的位置,他见我转身,又冲着我喊:“现在上不去。”
我问冯师兄:“上面是流沙?”
冯师兄点头:“上面的沙子是以涡流的形式落进这个深渊的,在它停止流动之前,咱们上不去。”
这时梁厚载也回过头去问冯师兄:“这个墓穴里到底有多少沙子?”
冯师兄说:“毕竟不是真正的沙漠,沙量也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坠入深渊的这些沙子,应该会以某种途径重新回到墓室中。”
说到这,冯师兄又看向了我,接着说道:“在我们豫咸一脉,有一种风水布置,和这个处处干沙的墓穴很像,我甚至在想,一世祖能设计出那样的风水,也许就是从这座墓穴中得到了启示。”
我点头道:“很有可能,守正一脉早期的术法,大多也是衍生自这个墓穴。先不说这些,咱们怎么出去?”
冯师兄看了看手表,一边说着:“如果这里的布置和残沙局一样的话,再过十分钟,流沙应该会停止流动,这一次的停顿将持续半个小时。”
我抬起头,朝着被黑暗笼罩的正上方看了看,问冯师兄:“咱们离深渊的入口还有多远?”
冯师兄耸了耸鼻子,接着就是一阵咳嗽,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对我说:“咱们已经在入口处了。”
我拿出手机,本想看看时间,没想到手机已经自己关机了,屏幕上还摔裂了很大一块。
完蛋,看样子这次出去以后,我还得换一个手机。
在这个只有无边黑暗和几条手电光束的深邃空间中,五分钟给人的感觉极其漫长,我带上了面罩,一直抬头望着头顶上方,流沙窜动时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时间流逝时产生的噪音一样。
我能感觉到,沙子流动的声音正在慢慢减缓,从上方落下来的沙粒也在慢慢减少。
直到冯师兄喊了一声:“趁现在!”,我立即抖擞精神,快速向上攀爬。
冯师兄说得没错,我刚才确实已经到了深渊的入口,当我攀上头顶上方的登山钉,打算将新的登山钉打入石壁的时候,才发现此时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石壁,而是厚厚的沙层,这些沙子被压得非常结实,就像是打了胶一样,我砸了两锤才将登山钉打进去。
当我顺着打进沙层的钢钉向上爬了最后一段距离后,我的整个上半身已经到了地面上,在灯光能照亮的区域内,出现了一个不算太陡峭的沙坡,此时还有少量的沙子顺着长坡慢慢滑落下来。
眼前这个由软沙形成的坡的确很长,手电的探照光束刚好能照亮它的顶端。
我心里有点疑惑,按说,沙子从顺着这样的坡道陷入深渊之后,应该像瀑布那样,形成一条很长的沙帘,可刚才我在出口附近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落沙,只感觉空气中飘着一些粉尘似的东西。
我用双手支撑着沙地,试着回到地面上,可是那些沙太散了,我刚一用力,它们就快速朝着深渊中滚落。
不行,这样上不去,就算上去了,我也会顺着长坡重新滑下来。
刘尚昂大概是见我一直没动,就在下面冲着我喊:“怎么了,上面什么情况?”
我侧着头回应着:“上面是个沙坡,沙子很散。瘦猴,你检查一下所有人的腰带,确保钢索捆结实了。你把毛小希绑在你身上。”
过了一阵子,刘尚昂才回应一声:“好了!”
我抬起头,朝着头顶上方打了打光,从刚才开始,我就听到头上有很强的风声,但在沙坡的底部,我却感觉不到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