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已经来了很久了,刚才我和李良的对话,他应该全都听到了。
除了梁厚载,刘尚昂也来了,他站在梁厚载身边,给了我一个愧疚的眼神。
一看他那眼神我就明白了,肯定是我和庄师兄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被他听到了,他和梁厚载表面上装作专心下棋,其实那心思,全都在我和庄师兄的对话上。
一定是刘尚昂告诉梁厚载,李良现在就在山东,在这之后,他架不住梁厚载的恳求或者是威胁,带着梁厚载来到了这里,还偷听了我和李良的谈话。
我走到梁厚载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他依然没有抬头,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招呼了刘尚昂,带着他离开了李良所在的小屋子,梁厚载依然坐在窗沿下,低头不语。
走到庄师兄身边的时候,庄师兄有些担忧地问我:“厚载和李良的事,怎么办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梁厚载,叹口气,对庄师兄说:“这件事,还是让厚载自己拿主意吧。咱们都别在这待着,给他们师徒俩留点空间。庄师兄,你先带我到墓里看看吧。”
庄师兄又看了看厚载,问我:“不带上厚载吗?”
我说:“要下那个墓,梁厚载必须同行。这一次咱们就在墓口附近溜达溜达,等厚载把他自己的事处理完了,咱们再那什么吧,再进行深入探索吧。”
“行啊。”庄师兄一边应着,一边又朝梁厚载那边看了一眼,随后就招呼了大伟,让大伟带我们去挖掘点,他则去了公园斜对面的超市,说是要买水。
当我们拐到一条用鹅卵石和白石砖铺成的小路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梁厚载拉开了小屋的房门,闷闷地走了进去。
刘尚昂凑到我跟前来,小声地问我:“道哥,你说,载哥不会和他师父闹翻吧。”
我摇了摇头:“梁厚载如果真的生气了,反而不会吵架,如果他真的和他师父冷战,那才真是麻烦了。”
刘尚昂“啊?”了一声,有点焦躁地说:“那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载哥好不容易才和他师父见面,两个人可别闹僵了啊。”
我还是摇头:“以厚载的性子,咱们不过去,他应该能谅解李良,可如果咱们在他身边,他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其实他现在也不想让咱们掺合这件事。”
刘尚昂:“为什么啊?”
我说:“厚载就是那个性子。总之他和李良的事你就别管了,等会咱们见到他,如果他不主动说李良的事,咱们也别多问。”
刘尚昂盯着我看了一会,又问我:“如果载哥不主动说,是不是就说明,他和那个叫李良的老头闹翻了?”
我说:“不一定,总之你就别操心了,见到梁厚载以后也别多嘴。记住啊,别多嘴。”
刘尚昂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行了,我不问就是了。”
我没再理他,跟在大伟身后默默地走着。
快到小路尽头的时候,我看到路旁的草坪里堆着一个很高的土堆,那些泥土上还没有干透,显现出带着潮气的棕黑色,一看就是刚刚挖出来不久。
而在土堆的后方,还不时传来铁镐和地面撞击的声音。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两个工人打扮的人正举着镐子奋力地掘土,可在他们旁边,明明就有一个挖好的洞口。
这两个人动工的时候,周围还有人围观。
我觉得,那两个人好像在进行某种竞赛,他们下镐的时候都非常用力,时不时抬头看看对方,两个人的眼神中都是坚定中带着一点挑衅。
而那些看着他们动镐的人,却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大伟一看到他们的举动,顿时皱起了眉头,朝着那两个动土的人喊:“刘大喜、毛小希,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被大伟这么一喊,那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把身子挺得直直得,面朝我们这边站起了军姿。
我心里就奇怪了,怎么大伟一开口这两个人就集体站军姿呢,部队里头有上级一开口下级就必须站军姿的规矩吗?
我这不是反问,是真的不知道部队里什么规矩。
大伟朝其中一个人扬了扬下巴:“刘大喜,你们两个又干什么这是!”
“报告首长,我们正在……”其中一个身材略为魁梧的人朝大伟敬了个军礼,先是用很洪亮的声音说了这么几个字,接着又像是有点怂了,声音弱了下来,脸上还浮出了怯怯的笑:“我们就是想把这个入口再扩一扩。”
大伟瞪了他一眼:“胡扯,一天到晚满嘴放炮。毛小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