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尸气已经消失了,那东西要么是距离我们非常远,要么就是钻入了河底的淤泥里。
刘尚昂:“头三枪都打中它了。可子弹竟然没穿透它的身子,嵌到肉里以后也没炸。”
我问刘尚昂:“你用的穿甲弹?”
刘尚昂:“嗯,穿甲弹。”
过了一会,刘尚昂又说:“那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只水猫,当初我和老包在四川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这玩意儿,但没见过体积这么大的。”
水猫,是四川人对于江獭的土称。这东西现在不常见了,但《行尸考录》上说,它们在清朝的时候很常见。这种东西水性非常好,而且手掌灵活,《行尸考录》上说它们通常对人类没有什么敌意。
有人说水猫和黄皮子是远亲,外形也和黄皮子相近,但比黄皮子还要邪性,这东西习惯昼伏夜出,会在河道中建筑河堤,云南和四川一带都有不少关于水猫的传说,有些地方说它们是溺死在河里的怨灵投不了胎,附身在鼬身上变成的,白天他们不出来,到了晚上,却逃离河滩,专门跑到墓地里叼死人骨头,有时候在它们建成的河堤上还能找到人类的肋骨和头骨。
不过也有人说它们是河神的温奴,只有那些受到河神眷顾的地方才能发现它们,说是只要有水猫出现地方,一般就不会有洪涝。
我对水猫这东西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哪一种传言是真的。但我知道,正常的水猫体型很小,站立起来也就是能到一个成年人的腰部,可刚才那东西至少有三米长。
我问刘尚昂:“你看清楚了吗?”
刘尚昂:“从外形上看绝对是水猫,只不过那体型真的是……”
他正说着话,河道中传来了一股异样的声响,之前传到我们耳中的一直是单调的流水声,可这时候,河道里传出一阵很长的闷响:“嘭——”,好像有什么东西朝着水面浮上来了。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朝着河道里观望,在闪烁的灯光照耀下,就见一个硕大的气泡浮了上来,它来到水面的时候,还在水面上蓬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浪。
在此之后,又有一股股的气泡浮上来,它们盘旋着来到的水面上,每一个气泡冲破水面都会带起一点浪花,随着气泡越来越多,水的流向竟也受到了影响,很快就有一股股涡流浮现在了水面上,这些涡流的流速非常高,我们站在河道上,只能听到漱漱的水声,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而且那些涡流好像有着很强的吸力,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腥臭味也快速消失,它们就像是在一瞬全都被那些涡流给抽走了。
刘尚昂朝我投过来一道担忧的目光,他的嘴唇在动,我知道他在说话,但水流声太响,我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刘尚昂加大了音量,冲着我喊:“它要遮住自己的声音和味道!”
我点了点头,将青钢剑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又转头看了看梁厚载。
从刚才开始厚载就一直沉默着,这不像他的风格,在过去,遇到我们从未应对过的情况时,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分析问题的人。
当我将视线转移到厚载脸上的时候,他脸上都是那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诡异表情,我盯着他,他那双眼睛也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耀下直视着我。
不对劲,厚载今天绝对有问题!
我拍一下他的肩膀,梁厚载又是肩头一颤,片刻之后才问我:“怎么了?”
我担心他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智,就好心提醒他:“稳住心神。”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不知道触及到了他那根神经,他竟然狠狠瞪了我一眼,但随后又给了我一个十分歉疚的眼神,转身朝着河道下游走了。
刘尚昂在我旁边喊:“载哥今天是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刚才出现的那东西随时都会有动作,注意警戒。”
刘尚昂说话的时候必须扯开嗓门大喊我才能听清楚,我说话的时候只是用了平时的音量,刘尚昂就能听到我说的话,就见他撇了撇嘴,随后朝我点点头。
梁厚载已经离我和刘尚昂有一段距离了,我们两个赶紧追上他,我本想让梁厚载到我身后去,就伸手拉了他一把,可手掌刚碰到他的胳膊,就感觉虎口一阵生疼,就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
那不是静电,而是很强的短促电流,我的整只小臂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麻木了。
下一个瞬间,梁厚载真的像充了电一样,他猛甩一下胳膊,我就感觉从手掌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人都险些失去重心,立即伸手撑住石壁,强行稳住了身形,而梁厚载挣开我的手之后,就以极快的速度奔了出去。
这时候头灯的灯光正处于最暗的时候,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出了光线照亮的范围,这样的速度简直比仙儿还快。
不只是速度,刚才梁厚载释放出的巨力,也远远超出了他的力量极限。
当时的情形已经不允许我去多想,趁着梁厚载的脚步声还没有离我们太远,我和刘尚昂赶紧追了上去。
由于河道里的噪音太重,梁厚载和我们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我就无法听到他的声音了。
头灯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我只能看到身周一米左右的光景,刘尚昂在我身边紧紧跟着,除了粗糙的地面和偶尔出现的石钟乳,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