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权当是在开玩笑了,反正他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认真。
这时候张真人的话还没说完:“你们守正一脉向来重实战,龙虎碑在你手里,比落在我手里有用。跟你透个底,要不是我们考虑到需要由你来催动龙虎碑,还真不想让你这个小辈来做总指挥。这些年,你虽然也继承了你师父偌大的名号,可毕竟太年轻,难以服众啊。”
我将一对龙虎碑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转而对张真人说:“我也跟您透个底吧,其实我之前也想过,为什么要让我这么一个后辈来指挥行动,当时我就琢磨,可能是因为我对罗中行了解比较多,还见过罗中行本人。”
张真人点了点头:“这确实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你的小朋友们快来了,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再嘱咐你一句话。见到各大宗门的人之后,你该做什么做什么,该硬气的时候一定要硬气,千万不要有任何犹豫,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给你撑腰。”
一旁的庄师兄就乐了:“这一点您放心,我也算是看着有道长大的,这家伙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犹豫,有些时候跟个愣头青似的,也着实让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头疼呢。”
张真人反问庄师兄:“愣头青,一个愣头青,能把闫晓天扶上百乌山掌门的位子吗?”
庄师兄笑了笑:“也是。”
张真人还之一笑,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你们守正一脉的人我可是相当了解呢,圆滑的时候,你们比谁都圆滑,可一旦疯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就在张真人说这番话的档口,梁厚载他们也和卢云波、冯师兄一起进了堂口。
张真人一眼看到了梁厚载,就对庄师兄说:“别忘了把李良请来。”
他说话的时候我原本正面朝着梁厚载他们那边,当我再转身望向张真人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就剩下我、庄师兄和大伟三个人了,张真人早已不知去向。
我看向庄师兄,庄师兄则冲我摊了摊手。
更奇怪的是梁厚载他们进屋以后,也没人问我张真人的事,他们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张真人曾在这里出现过。
倒是卢云波进来以后就问我们:“怎么还不进去,张真人不是急着要见左掌门吗?”
庄师兄:“已经见过了。”
这时候大伟才从石碑后面走过来,他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揉搓自己的脖子,我看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就像是刚刚睡醒似的。
梁厚载走到我身边,我就对他说:“你还记得咱们在翠云峰见到的不语道人吗?”
梁厚载先是愣了一年,随即点点头:“记得,早前咱们不是还推测,他是无当留下的一缕残魂吗?”
我说:“他很有可能是张道陵的一缕残魂,不是无当的。”
梁厚载顿时瞪大了眼:“张道陵?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张道陵当初可是在翠云峰上修炼过的。而且从时间上来算的话,张道陵也确实有可能认识你们寄魂庄的一世祖。”
庄师兄那边开始催了:“行了行了,有什么话进了棱堂再聊。”
他嘴上这么说,却没进地道,这时候大伟在后面轻轻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先走。
我刚走上石阶,庄师兄就在后面对我说:“老卢家的六角棱堂是行当里的四大堂口之一,和老孙那个门派的正心堂并称乾坤二堂,老孙掌管的那个堂口是乾堂,六角棱堂是坤堂。”
一边沿着石阶向下走,我一边问庄师兄:“庄师兄,你说的是孙先生吧。”
庄师兄:“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说:“卢先生不是说,村子正当中一座大宅就是棱堂吗,可眼下这座祠堂好像并不在村子正中吧。”
卢云波接上了话:“走过这条石阶,咱们还是要回到大宅那边去,只不过大宅的宅门是走不通的,只能走这条暗道才能到达棱堂。棱堂里有一座主堂,堂中六面墙,一墙一角一棱口,每个棱口连着一个小堂,六个小堂,分别对应兑、巽、离、坎、震、艮留个卦象,在每个小堂里还有一条通道,连着风山下的六座墓穴。”
六角棱堂对应除乾坤之外的另外六卦象,我们守正一脉阴支的看家法器招魂幡也是这样,另外,在师父给我的那本秘术中有一种六番印术,这套术法我曾在淮河青铜墓中用过一次,里面的六个番印也是对应了兑、巽、离、坎、艮、震,唯独少了乾坤两卦。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
走在我身后的卢云波继续说着:“左掌门一进大堂,就能知道其他人的态度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卢云波:“什么意思?”
卢云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能说得太多,到时候还请左掌门自行领会吧。”
说完,他就四指并拢,朝着石阶深处扬了扬手,示意我继续向前走。
这条石阶的前半段是倾斜向下延伸的,后半段峰回路转,以很大的坡度向上延伸。
能看得出来,这条密道已经很有年头了,两侧的墙壁上早已长出了植被,用来撑顶的木桩也有大量被更换过的痕迹,可我们脚下的石阶看起来却是崭新的。看得出来,老卢家经常对这条密道进行修缮,考虑到密道的长度,维修的费用也是一笔非常巨大的开销。
走完最后一段石阶,我们经由一扇半开的铜门,进了一间足有五六百平米的大堂。
穿过铜门的时候卢云波还提醒我们,不要将门完全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