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师傅蹴鞠了！”我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饮尽。小秋放下女红，严肃的问道：“公子不是说过，从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再碰鞠的吗？甚至连提起那个，都不许。”我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小秋见我不言，将我推至床榻上，蹲身脱掉我的鞋，挽起左腿裤管，指着膝盖上的一片不美观的白痕，道“公子忘了吗？”难道就因为蹴鞠受过一回伤，从此不再碰球了？就是小孩子学走路，他也得无数次的摔倒，再无数次的爬起，更遑论踢球了，没有受伤的球员，不是好球员。这具身体，这么会踢球，应该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吧！况且，是那么有趣的娱乐项目。
“随口说说，小秋你也信？”不待她说什么，又道：“以后，小秋也不能再偷懒了，只要我想，你就是陪练！回头，去买些新的鞠来。”小秋嘟着嘴，拿起女红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继续着她的活计。窗外雨势渐大，叮叮和当当冒着雨，端来午膳。
令我意外的是，再次来到蹴鞠场地的时候，能够陪练的人，不止小秋，还有叮叮和当当。个个面带笑容，心情愉悦，人手一球，神情专注的玩了起来，边玩还边念叨着花样名称，之中不乏莫童曾说过的“燕雀归巢，双肩背月，颠倒乾坤……”我拍手叫停，两两组队，将叮叮拉在身旁，小秋和当当一队，开始蹴鞠比赛。
足下的球被小秋抢走三次，几次三番勉强抢回被带走的球，叮叮老远就喊着传球，应她要求，鞠传至她的足下，她毫不费力的将球，射进了球洞。接下来几场，我和叮叮配合的相当默契，望着每次进入球洞的球，不禁欣喜的忘乎所以，躺在球场上，大喘着气休息时，小秋断断续续的恭维道：“公子……蹴鞠之技，真是……越来越高了。”
“这次没偷偷放水吧？”叮叮在一旁边喘着气，边不经意的笑道，闻言，我坐起身子，望着小秋，小秋嘿嘿笑道：“哪能啊？公子，别听叮叮胡说！”再看叮叮，在一边撇着唇瓣不作声。是不是放水，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秋一人对打叮叮和当当，谁输了，这个月的银钱给赢的人，我来观战，一局定输赢，开始吧！”我指着小秋，眯着眼笑道。当当带着球率先向远处跑，小秋望我一眼，唇角浅浅含着笑，紧跟着当当，轻而易举的瞅准空当，将当当足下的球带离当当，左脚迅速带球靠近球门，接下来，叮叮当当就再也没沾到球，胜负毫无悬念，小秋果然是放水了！
看着球精准的射进球门时，才将视线从小秋身上挪开，她身手太敏捷了，若是跟莫童踢一场，也未必会输，可见，她完全称得上“玩货”二字。叮叮小跑着去捡球，呵呵，让人不禁失笑，这场比赛，叮叮只有在捡球的时候，才勉强碰到球。她一脸兴奋的抱着球往我这边跑，丝毫没有输了球，输了工钱的沮丧，转眼再看看跟在小秋身后的当当，同样，没有沮丧。
“叮叮，输了有什么感觉？”我瞥一眼将球始终抱在怀里，坐在身旁的叮叮问道。叮叮立马收敛了笑，没有回答，当当挨着叮叮坐下，张着脖子望着我，缓缓说道：“公子，这场蹴鞠赛，我和叮叮组队，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只是给公子逗个乐子罢了，能有什么感觉？”叮叮闻言，将头连连点了几下，还伴随着一声拉长的“嗯”字，以示赞同。
小秋坐在对面，用袖子拭擦着脸颊上滑落的汗珠子，和汗珠子滚下时留下的水痕，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