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木心内叫苦不迭,自己的内力和道生真气宛如一体,如要强行分开,唯有自断一臂,或是等江拾流承受不住,真气满益自爆而亡,但不论是哪一种方法,都让他极为心痛,难以做出决定。
就这么僵持一会儿,颜木一半的功力已尽数被吸走,他开始慌乱起来,“不能再坐以待毙,就算是舍弃一条胳膊,也不能葬送几十年才修成的功力!”
颜木咬牙,已打算自断右臂,来保全功力。
徒地听闻江拾流一声大吼,一股沛然的真气倒灌而来,颜木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击飞,将木壁撞出一个大洞,跌进风雨里。
江拾流得这一发泄,终于感到好受了一点,但还是觉得浑身气鼓鼓的,仿佛随时都要炸裂。
“嗬、嗬。”江拾流呼吸极重,双手一掰,气劲到处,木桌立时被掰成两半。
忽然感到热流分别从耳朵、眼睛和嘴角淌下,江拾流一摸全是鲜红的血,不由惊恐一叫,意识渐渐模糊。
此时,客栈飞进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正是易行云和颜石,颜石速度较快,一掌印向易行云的后背,易行云回身接了一掌,借反冲之力,飞退回江拾流旁边。
见江拾流面色通红,五窍流血,易行云急忙在他胸前连点几下,抱着江拾流腾空而起,在颜石赶到之前,破开屋顶。
颜石想要追上去,却被几道剑气迫回地面,等他再飞上屋顶查看,天地苍茫,大雨瓢泼,哪还有易行云和江拾流的身影。
“这易行云年纪不大,剑法已出神入化,将来定了不得。”颜石暗自感叹着。
等他落回地面,发现不见了颜木的踪影,疑惑地转头四顾。
却见旁边木壁破开的一个大洞外,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狼狈地爬了进来,暗红头发,着一身红袍,不是颜木,还能是谁?
“木老头,你这是怎么回事,被哪个高手打成这样?”颜石骇然道,寻思着刚才客栈内,难不成还躲有另一个高手,比易行云还要厉害?
颜木咳出一丝血,恼怒道:“放屁,那个小贼呢?!”
颜石道:“被人带走了。”
“谁?”
“易行云。”
“他姥姥的剑绝?”
“没错。”
颜木急道:“赶紧追,要不然这回真的要亏到姥姥家了……”
雨一直下,不曾停歇。
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易行云头顶上方白雾蒸腾,正在盘膝运功,而江拾流闭目昏睡,蜷缩着躺在一旁。
许久,将侵入体内的寒气全部化去,易行云这才收功,长长呼出一口气,“好一个阴魔!”
易行云转头看向江拾流,伸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发现江拾流体内真气充沛,不亚于一名高手,只是无人管束,如脱缰野马般在其体内横行无忌。
“这是怎么回事?”
易行云想不通,也不再多想,先试着疏导江拾流体内的真气,却没法调动。
最后只能连点江拾流身上几处要穴,将真气全部聚集到胸腹间,施以特殊手法封印约束,待以后再另图它法。
雨势渐小渐停,满空乌云也慢慢散去,露出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
江拾流闷哼一声,终于慢慢醒转,只觉胸口沉甸甸的,如吊了几斤大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醒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让江拾流吓了一掉,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一个陌生男子,长发披肩,闭着眼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江拾流心下揣揣,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又引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