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宫殿楼阁几乎都受到战乱的波及,太子宫也不例外,倾颓了一大半,仅有一角完好。
拓拔煜便坐在这一角内,面前只有一张案几,上面摆满了奏折,待江拾流走近,才把手中的奏折放下,抬头望向江拾流,伸手在案几前一肃,笑道:“龙剑使来了,还请坐。”
案几前也仅有一个蒲团,江拾流盘膝坐了下去,“皇宫内到处兴建、修葺宫殿,为何太子不先把自个儿的太子宫修好?”
拓拔煜道:“宫内百废待兴,我又怎能先贪图享乐,况且这里遮风挡雨,倦时也能睡得安稳,足矣。”
“听说,龙剑使这几天一直找我?”
江拾流平静的点头。
拓拔煜道:“最近我一直忙于其他事,未能抽身与你一见,对不住。”
江拾流开门见山道:“想必太子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何事。”
拓拔煜道:“我知道,武宗也找过我多次。”
江拾流道:“太子意下如何?”
拓拔煜站了起来,踱步至倾斜的石柱前,看着墙角的一处地方。
江拾流看去,那墙角有一根小草。
拓拔煜道:“正道与魔道,就像小草般,即使用猛火焚烧过,只要下过一场雨,就会重新破土而出。”
“父王想要杀光江湖中人,来一劳永逸,让盛元王朝永无外患,那反而是永远也做不到的,这是他最大的失策。”
江拾流道:“太子既然也不同意,何不放了一干正道中人。”
拓拔煜叹道:“但那毕竟是父王下的圣旨,父王现在尸骨未寒,我却要逆旨而行,岂非大逆不道,以后还如何当那一国之君?”
江拾流沉默些许,眼底闪过寒芒,“太子还是要执意杀他们?”
拓拔煜道:“不行,如此一来,又寒了天下人心,失却仁道,非为君之道。”
江拾流道:“那要如何?”
拓拔煜道:“只能先关上个三年五载再说。”
“三年五载之后呢?”
“若能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足以告慰父王的在天之灵,我再亲自焚香祭祖,放他们出来。”
这么多的正道高手,不是掌门就是长老,还有乐虎这个堂堂的武林盟主,若真给关在天牢里三年五载,江湖岂不是要乱了套?
更何况,江拾流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让乐虎他们就这样在天牢里受苦,尤其是白月盈。
她是仙子一样的人物,他怎忍心让她三年五载都呆在天牢里,那个昏暗肮脏的地方。
唯有用剑来解决问题,江拾流心里想。
拓拔煜回过头来,看着他,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江拾流道:“什么办法?”
拓拔煜道:“只因乱臣贼子为祸中州,才让父王一病不起,含恨而终。”
“白信厚已死,可惜王彪、王鸿才父子逃入北地荒原,如若这两个贼子也身首异处,相信父王的在天之灵,也一定能得以安息。”
两人相视不语。
江拾流叹道:“我去杀了这两人。”
拓拔煜道:“北地荒原无边无际,人一旦躲进去,就像鱼儿游入了海里,要找到他们可不容易。”
江拾流道:“不杀这两人,我绝不回来。”
拓拔煜击掌笑道:“龙剑使有大魄力!”
“好,如果你真的能杀这两个贼子,就把他们的人头带回来,我要他们的人头来祭奠父王!”
江拾流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太子得先答应我一件事。”